正在这时,院中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慕容珠满面怒容地望着他们。
榻上两人慌忙分开,显出几分狼狈,苏若颦更是羞愧难当。
慕容珠指着她,怒不可遏地道:“世子伤势未愈,你竟然敢勾引他?明说要照顾他,实则心怀不轨,还没有过门就做出这等事,真是无耻至极!”
苏若颦眼中含着泪,急欲退下。
颜冉站起身拉住了她,转头冲慕容珠道:“你今后再不许侮辱她!皇上早已给我们赐婚了,认真论起来,我跟她相识更早,相处的时间更多,你若看不顺她,就回宫去吧。”
慕容珠闻言心痛不已,又想着母亲与舅舅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中,又不好发作,哭着扭头冲了出去。
苏若颦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六神无主,“你不应该这样对她,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她与凝妃他们是不一样的,心底还算纯净。”
颜冉道:“她太过于骄纵,我不这样压压她的气焰,你将来过门定会被她欺负的。”
苏若颦满心忧虑,“过门日期还没有定,也不知将来有什么变数,你还是好好地安抚她吧。你既然已好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宫了。”
那边,慕容珠气愤地独自冲出府门,来到了离王府不远处的一条河边。
河岸绿柳周垂,幽静怡人,她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水中的倒映默默地伤神。
忽见石桥上,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人,一袭水蓝色的长衫,手中摇着一柄折扇,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慕容珠定晴一看,霍地站了起来,冷声道:“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大摇大摆地出现,难道真的不怕被人抓住吗?”
徐夙卿缓缓地走了过来,“皇宫内院我都敢闯,有什么可怕的?如此大好的春光,难道叫我成天躲在屋中不出来吗?”
慕容珠冷哼一声,“你不要太小瞧禁卫了,如果没有人暗中相助,你那天怎么可以闯出皇宫?”
徐夙卿微微点头,笑问道:“这么说,公主你很担心我的安全,害怕我被抓住我吗?”
慕容珠一愣,过了一会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也向来不管朝堂之事,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只是看在你那天出手相救的份上,才好言提醒你。”
徐夙卿走到她面前,定定地望着她,湖绿色的衣裙随风飘摆,将她姣好的身躯衬托得像杨柳一样袅娜动人。
发髻有些凌散,一缕青丝垂下来,轻轻地抚过白皙的脸庞,显得格外灵动秀美。
慕容珠见他的目光有些异样,有些惊慌起来,打量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这里离王府不远,我喊一嗓子,就有许多的王府侍卫过来,你还是趁我留有一丝感恩时,快点离开吧。”
徐夙卿淡然地笑了笑,“你有许多的机会,都没有喊出来,这证明你对我并无恶意。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完成多年前与你的一个约定。”
“约定?”慕容珠疑惑地望着他,脑海中极力搜索,试图找出与他有关的记忆来,可最后仍是一片茫然。
徐夙卿有些莫名的酸涩,最后提醒她,“多年前你下江南时,曾说过要拜我为师的,还在龙船上等了我整整一天不愿离开。”
慕容珠眨了眨眼,终于慢慢地回想起来,眼中也现出一丝迷乱,目光无端地变得柔软。
可转而,她又冷笑一声,“那时我并不知你反抗朝廷,如今知道了你的身份,怎么会拜一个贼寇为师?再说了,我想学艺,可以找我的驸马,不必劳烦你了!”
徐夙卿有些颓丧,忽又一笑,“只怕你的那位驸马,并不愿教你,甚至都不愿看到你,否则,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河边伤心呢?”
慕容珠被人揭穿伤口,霎时恼羞成怒,“我的事不须你管,我不会跟你学艺,也不想再见到你,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留情的。”
说完转头往王府的方向走去,徐夙卿身影一晃,挡在她面前,目光落到了她额角上的伤痕上。
声音暗哑地道:“公主不想学剑也可以,为了弥补我当年误伤你的事,只要你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帮你办到。”
慕容珠眼珠一转,“你如果真有此心,就帮我杀了苏若颦,让驸马回心转意!”
徐夙卿一怔,默默地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公主何必如此屈尊忍辱?当你在看风景时,其实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你欣赏别人,背后也有人在欣赏你。”
慕容珠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他,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惊诧,又带着一丝不屑。
最后冷冷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夙卿的第一次告别,遭到了彻底的拒绝,不过他对慕容珠的爱慕与怜惜,反而愈来愈深。
也许是因为爱乌及屋的缘故,也许是觉得大容根基稳定,大势已去,已不再想做无谓的挣扎。
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命令潜伏在宫中的党羽,全部撤出皇宫中。
众人虽觉得遗憾,可仍是接爱了命令,只有昔日的一个同门师妹,仍是死死不愿离开。
徐夙卿再一次趁夜潜入宫中,阁楼内,他望着眼前年轻端秀的女子,叹了口气,“持盈,我知道你身怀血海深仇,可是杀了皇帝又能怎么样呢?新太子即位,这天下依然是慕容家的。”
持盈眼中露出坚毅之色,“那我就连同太子一起杀掉,这样慕容氏就绝了后,天下必然大乱,我们就算不能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