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一愣,祭天这么重大的仪式,宫人怎么这样疏忽,摆上不洁净的水果?这要是被管事的发现了,可是死罪。

她悄悄地拿起苹果,想用绣帕将上面的污灰擦去,可忽然间震在那里。

因为她分明看到苹果上沾染的并不是灰尘,而是火药,闻上去有一股浓浓的硝酸味。

她立刻便想起当日陆旭在石桥上埋伏火药,意欲轰炸慕容琤之事。

陆家既然有调取火药的便利,那么陆泉会不会也如法炮制,用火药来谋害他呢?

此刻吉时已到了,司仪官在殿前就位,案上烛明香缭,慕容琤在沧浑的礼乐声中,缓步走上红毯。

他从司仪手中接过写着祝词的锦帛,对天祷告吟诵了一番,然后在烛灯上引燃了,意欲丢到面前的铜鼎内。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沈舒窈猛地醒悟过来,大喝一声:“等一等!”

慕容琤一惊,料知她发现了什么,忙将手中的燃锦弄熄了。

沈舒窈一个箭步奔到炉鼎前,只见鼎内备盛着一些香灰,用以插放柱香的。

她冲旁边的侍卫道:“你们过来看看,这鼎内是不是藏着火药。”

侍卫们一惊,忙拥过来,拿剑往里面一挑,果然发现了香灰底下埋着一层火药,露出一截引线来。

众人都惊呆了,料不到料鼎内竟藏着如此惊天的阴谋。

慕容琤纵是再镇定,也难免惊惧后怕,额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抹着额头叹道:“好险,若是稍迟一步,火药一经点燃便会发生爆炸,到时我可真是烟飞灰灭了。”

又问沈舒窈:“你从哪里发现了破绽?”

沈舒窈拿中起刚才盘中的那个苹果,“我无意中发现这上面有火药,便立刻想起了石桥爆炸一案,既然同样与陆府有关,自然也会有一样的作案手法。”

慕容琤感慨道:“还是你心细如发,我见有大批的侍卫守着,就放松了警惕,料不到凶手如此狡猾。”

沈舒窈微微一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特长,就是剥丝抽茧,从细微处一步步揭开真相吗?”

说着也拭了拭汗,“不过也好悬,就那么一瞬刻就会酿成悲剧了。”

慕容琤沉吟了一会,一字一句地道:“凶手如此恣意猖厥,凶狠手辣,屡次加害与我,这次我一定不会手软了!”

回身吩咐侍卫,“将太常寺所有的官员都拘禁起来,审问他们祭食是谁负责的,是谁命他们将火药放在果盒中带进来的。”

危机解除,经过一番重新布置后,仪式又照常举行。

半个时辰过后,礼仪结束了,慕容琤换了衣裳上车回行宫。

队伍走至半道,侍卫飞马来报,“回禀殿下,太常寺专管祭食的官员,已经服毒自尽了,线索中断,火药之事已从查起。”

沈舒窈一惊,又是一条人命,这个陆泉真是越来越疯狂了。

慕容琤恨得咬牙切齿:“这肯定是凶手杀人灭口了,先是谋杀本王,现在又威迫杀害朝廷官吏,本王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又冲侍卫道,“本王已知凶手是谁了,将其它官员都放了吧。”

沈舒窈与慕容琤回到避暑行宫,皇帝已听说了天坛的变故,忙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舒窈坐下来,将太子之病,鼎底火药的详情,都告知了皇帝。

皇帝止不住心头的震怒,“陆泉故意将太子病倒,使得晰王顶替,然后在香鼎中埋火药谋杀?”

“是的,虽然奴婢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此事非他莫属。”沈舒窈回道。

“当然,父皇心中可能也清楚,此前你遇刺受伤,是出自谁的指使了。”慕容琤也在一旁说道。

皇帝伤感地说:“朕何尝不清楚?只是看在陆家开国有功,历代辅佐朝堂的份上,总是想给他一个机会。谁知他变本加厉,越发放肆起来。”

沈舒窈内心清楚,自从皇帝有意让慕容琤做太子,陆泉就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如今他跟慕容琤已斗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只有让慕容璎顺利登基,除掉慕容琤,他才会有活路,所以才孤注一掷,选择了一种近乎自我毁灭的方式。

慕容琤沉吟了一会说:“正是因为父皇的姑息忍让,才让陆泉为所欲为。他不止是刺驾惊王,还操控朝政,官员都惧怕依附他,造成了他一手遮天,专横独断的局面。”

最后肃声道:“除掉陆泉,已是刻不容缓,父皇不要犹豫了。”

皇帝眼中渐渐泛起一层悲凉,“杀掉陆泉,朕怎么面对凝妃?他纵然罪大滔天,也毕竟为相多年,确实有功于社稷。”

慕容琤清声道:“功大于过时,当宽大为怀,过大于功时,便当立斩不赫,这样才能稳固江山,振兴皇威!”

皇帝望着慕容琤,从他的眼中看到熟悉的坚硬与果决,这样的气息一度令他感到烦燥不安,可是现在,他只感到欣慰。

自己眼看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他谋不谋反,逼不逼宫,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将江山交到他的手中,他必然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皇帝默然良久,最后道:“可是陆泉势力庞大,强行夺权或抓获,必然会引起他激烈地反抗,弄得朝堂动荡。没有十足的罪证,也难以向天下人交代。”

沈舒窈思忖着道:“皇上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谋术暗杀的方式将他处决。”

皇帝笑了笑:“朕身为天子,怎么可以用


状态提示:第396章 怒震九阙--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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