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大,身体不好,做不得特别重的活,六婶一个女人家也没甚本事,加之他们家地少,平日也没甚收益,因此他们家日子过得不顶好。可是他们都是不错的人,就是扁头六那孩子,长得虽然略…不同,但顶顶乖巧。以前我跟他家住得近,他也认得我,还会叫我哥哥。”

“……老天爷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善良就厚待他,”唐荷喃喃地说道,“相反,命运犹如恶人,越是对手软弱,越是肆意欺辱。”

她重新埋首在他的肚腹间,像汲取勇气一般深深吸口气,“我一定努力,坚强,给我的孩子我所能给予的一切。”

“……这是做爹的活,”他轻轻抚摸着她凉滑的黑发,“我会竭尽所能,把我能给的都给你和孩子……”

从前唐荷觉得自己能独自面对、解决一切问题,但当她真正有了孩子,展望以后抚养孩子的生活,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丈夫和父亲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就算她能忍受自己丧失爱情和爱人,但对年幼的孩子而言,父亲的角色是极其重要的,若他缺席,对孩子的生命和品德的培养来说都是不圆满的。

她理解了爱人及家庭的真正意义。

“我相信你,”她喃喃说道,“我不能想象没有你……”

女人怀孕后比平常时候更加善感,周南生已经习惯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动,他一如既往地对此充满耐心,“我也是。”

家庭和亲人是一个人得到爱和付出爱的起因和结果,让一个人真正勇敢、进取,并成就生命的圆满。

不得不说,唐荷作为一个准妈妈,身体内潜伏的母性已经十足的激发出来,这让她更具有包容性。从前的她考虑问题多注重结果,过程中牵涉到的人的情感、情绪等问题大多被她忽略不计。而现在,她愿意把它们考虑在内,不以简单的得与失去衡量一件事情的价值。

因此当周南生踟蹰地对她说:“我答应过你跟爹娘分家,我们去过小家庭的生活,我也晓得你更愿意跟我单独住在老宅里,可是那次牢狱生活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意识到爹娘和大哥是我在乎的家人,我觉得一家人健康自由地好好活着比啥都重要,旁的事情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吧……我晓得为难你,你不要对我失望……而且爷爷年纪很大了,爹娘也是头发花白,有时候想到他们可能活不久……我就会害怕,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

“……嗯。”

她仍然想分家。她理想的婚姻家庭状态是她与丈夫、孩子共同组成小家庭,长辈则不必共同生活在一起。她愿意孝顺长辈,但希望跟他们保持一点距离,特别是在还有由几个小家庭组成的大家庭的情况下。

可是他现在真正理解了周南生。如果说以前她是出于性格、以及对他的感情,才不得不接受他对家人妥协和顺从的态度的话,现在她则是真正理解了他。对他来说,在亲人的感情面前,一点慢待,一点委屈,根本是无关紧要的吧。

唐荷设想自己的孩子长大并娶妻的那一天,如果他迫不及待地搬离自己的生活,自己会不会难过和受伤?

不要说就算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也不代表感情疏远。对母亲和孩子来说,这永远意味着相偎依的状态被打破,意味着真正的分离。

如果周南生想保持这份孺慕之情更久远一点,那么她愿意支持他。

就如同他对待兄弟的态度,她也必须以沉默表示支持。就算他有一天真的被周北生伤害到,她也不能现在就替他做决定去以排斥、驱赶或其他手段来捍卫他的领域。不管是再一次的退避,还是抗争,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因为只有他,才能明了自己心中什么东西更重要,去选择放弃什么留住什么。

她知道无论是分家、还是生意上的地位和利益分配,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她需要做的,只是在那一天,站在他身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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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天,其实来得比唐荷预料的要早。

六月底的时候,唐荷临盆,生了一个女孩。孩子刚生出来,皱巴巴的不说,皮肤红黑,胎毛还非常浓密,从额头上一直蔓延到两腮,背上也是,从肩膀一直蔓延到后腰眼处。

唐荷绝望地心想:“完了,虽然他没缺胳膊没少腿,手指脚趾也不多不少各十只,而且出生时哭声响亮,看起来也不像病弱的孩子,可是我毕竟对不起她:我把她生成了一个毛孩!”

除了这一个可怕的痛苦,她还发现孩子的头颅尖长,不大像她所见惯的正常人的尺寸,反而长得好像某一部《木乃伊》电影里面那个远古的神的头颅。

“完蛋了,怕什么来什么,我的孩子为她生来的与众不同,要过艰难的人生了。”

她为此偷偷痛哭。虽然她对孩子的爱不会变——甚至还要多,她甚至偷偷假设了周南生若果接受不了这个特别的孩子,那她即使和离也会抚养她长大成人——或者一辈子养下去,毕竟一个长相奇特的女孩子是不太可能嫁得出去的。

周南生因为女儿的降临和媳妇平安度过生产的危险乐坏了。但是他后来还是发现了唐荷情绪的不对,追问之下知道了她的想法,简直哭笑不得。

“这就是你说的产后忧郁症?”他看着她一本正经、泫然欲泣的表情,强忍着不敢取笑她,“你用没边的事来折磨自个干嘛?傻瓜。”

“我外甥女和大嫂的二妮儿生下来的时候也不长咱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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