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荷沉吟一会,“这样吧,齐老板,价钱加两成,”她摆手示意齐老四不急着还价,继续说道,“若是向进货,收十分二的定金,交货时先不结账,等把货卖完了再结,成不成?至于旁家会不会卖得更便宜……齐老板也是识货,如果旁家的蜡烛品相跟家的一样好,价格却便宜,也给降价,如何?”
这个念头唐荷一早就有。蜡烛印字并不十分复杂,他们又招募了那么多工,难保没有有心把模子和字油的配方偷学去。他们的优势就是抢占这个时间差,迅速地与烛火铺建立买卖关系,然后用供货速度等有利条件尽可能地侵占市场。
这些条件就包括先供货后结账。这样烛火铺不担心库压,就会比较愿意跟他们进货。所幸本地的烛火铺久的开了几十年,短的也开了有几年,铺子老板都是县上有名有姓为熟知的物,他们收不回货款的风险比较低。
唐荷与齐老四商定了细节定了契约之后,她便一鼓作气,拿这一份契约做范本,挨家去跑烛火铺,说服铺子的老板掌柜进货。一开始她比周南生遇到的挫折还要多,毕竟她是女,男们觉得不好与她谈事,但后来见唐荷说话干脆利落,且早早下订单进印字蜡烛的铺子生意好得很,他们看得眼热心动。
后来唐荷干脆把请到周家村去参观他们的作坊。十几二十个有条不紊地分工协作,保证了可观的日出产量。当然来的时候他们的模子和字油是收起来的。无论如何防商业间谍的努力还是得有的^_^
就这样,周南生回到家想跟媳妇报告他拿下了邻县市场的时候,发现媳妇儿比他更早一步地拿下了本地市场。
“虽然很开心,但心里又觉得有一丝奇怪的郁闷……”周南生咕哝道,“媳妇儿太厉害了,感觉没面子……”
唐荷呵呵笑。周南生旅途奔波,她心疼得很,让他去洗澡休息,她去给他弄吃的。他却不干,视线不愿意离开她,非要跟着她一起进厨房,她洗菜切菜的时候站她身后抱住她,唐荷无奈,用手轻打了他好几下,他才消停下来,乖乖地给她烧灶,不再毛手毛脚。
“想嘛,”周南生委屈得很,“十几天时间,没有抱,没有亲……”
唐荷嘴角含笑,转头看他,橘色的火光他的脸上跳跃,映得他的笑容分外温暖。她心里突然涌上了快乐,这是的男,他回家来了。
徐氏得知三儿外出归家,抱了孙女儿来看她亲老子,“心爱,看这是谁呀?哎哟,不哭不哭,爹胡子拉渣,扎疼了是不?”
徐氏心疼地从儿子手里抢过孙女,不让他用胡渣对婴儿柔嫩的肌肤施虐,“走得久了,孩子都要认不出亲爹了。”
周南生听得内疚,“心爱,给爹爹亲亲,么么~~”
唐荷对女儿也一样内疚,因为忙碌,除了给□喂奶的时候她抱一抱她哄一哄她,其他时候都丢给奶奶管。
“这样下去不行,咱得多花点时间陪孩子。”晚上她跟周南生谈养育孩子的问题。“咱们的生意目前已经开了好头,接下来再努力一点,争取尽快上轨道,这样也不用经常往外跑谈生意了,那样太累。咱们一家也凑不齐。”
“嗯。”周南生点头同意,“累倒是其次,是男扛得住,就是太为难了。”
他外期间都是唐荷家里家外一把抓。其中种种事务繁杂他想都想得到,而且作坊的规模比他所设想的还要大,“小荷,咱们的本钱够摊那么大么……”
“哦,忘了跟说,回娘家跟爹娘借了五十两银子。”其实她的本意是想拉娘家入伙。当初她极力说服周南生分家单干,就是想着也能提携一下娘家,毕竟如果还周家铺子帮忙,她总不好让娘家对周家家业横插一脚。如今她和周南生蜡烛生意势头好,娘家参与进来,总是要比做农活轻松一点。
但唐老爹和李氏却不敢冒进。他们穷怕了,钱捂攥手里不舍得花。虽然也一直嚷嚷着做生意,但一直怕赔本。他们固然心疼女儿,愿意把钱给她周转,到底是存着有一天她能还上的想法,这与自己去做生意又不一样。
周南生不知她的打算,但对欠了丈母娘的钱这件事还是让他略觉得心口发堵,“呃,等咱们手头上的订单都发货收款,大概能挣上个一百两,到时咱把娘家的钱先还了吧。”
唐荷笑,“不急。到时挣的钱先留着备用周转,一定要还钱的话先把大嫂的钱还了……”
杨氏早些年嫁到周家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陪嫁,或者就算有,也因数年来偷偷贴补娘家用得七七八八了,因此妯娌三个,杨氏的钱最少,把钱也看得最重。上回她不甘不愿地把钱借给周南生夫妻俩,事后也嘀咕过几回,特别是见他们又是修棚子又是买原料,一大车的蜡烛往外地拉,暗地里计算了他们挣的银子多,更加眼热。唐荷听她明里暗里说过几回,也有些不耐烦。后来还是周东生呵斥了自己媳妇,“三弟挣得多,分担去赡养爹娘的大部分责任,难道对咱们没有好处?”杨氏这才消停下来,又恢复了对唐荷的亲热。
周南生也有些感慨,一下子他就有妻有女有家有业了,生眼看着过了快一半,转眼就是一辈子,他握着唐荷的手,“幸好有陪。”同时心中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差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