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娘跟你句大实话,南生实在是爹娘能给你的最好的人了。你跟他能成事,还得多谢你三奶奶。为了不伤她的心,你也得应下来不是?”
唐荷顿时无言以对。
其实与其她拒绝周南生,不如她是拒绝婚姻。当然,她知道原主已届适婚年龄,给她亲订人家已经是提上日程的事,她也在逐渐给自己加强心理建设。毕竟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去接受一个比她小上十来岁的古代男子并不是容易的事。
她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也没有想过这个对象会是有过数面之缘只有三两次交谈的周南生。他将从一个表亲、一个弟弟的救命恩人的身份,直接成为她的未婚夫,日后的枕边人。这事对她还没转变过来的现代婚恋思维来,太具冲击力了。
只是她怎么能拒绝呢?
一家人都认为这是好姻缘。三奶奶为了成全,仗着自己跟娘家的情分去开了口。她爹又给了报答这份成全,正式跟他亲娘决裂。
唐荷看着她娘欢欣不掩疲惫的脸,轻轻地点头,“我听爹娘的。”
她也曾与人倾心爱恋,也曾誓盟白首不相离,却没有得到童话结局。现在就听爹娘的,嫁一个殷实人家里的厚道好人,同他生儿育女,同他白!一!本!读!衫稀?
只是属于21世纪唐荷的那颗老心,仍然不可避免的感觉苍凉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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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你有心事呀?”周氏见孙女来了许久,不似往常与她笑逗趣,一径地沉默做活,忍了半天,还是开口询问。
唐荷微愣,摇头,“没有,只是想一些事情。”
“你娘今天送来了你的八字,”老人一双眼睛看透世情,哪里看不出她在掩饰,“你跟南生的事,你娘跟你了吧?你不愿意?”
“……我听爹娘的。”唐荷微微笑,“我自己想得明白。”
“你个孩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一副玲珑心肠。”周氏摇头失笑,“你想得明白就好。其实过日子啊,真不拘是和哪个过,只要是个好人,你信他,他信你,两个人和和气气的,你们就能过一辈子。我跟你三爷爷,一开始面儿都没见过,成了亲,不也把这辈子给过完了。”
唐荷轻声问她:“您想我三爷爷吗?”
“你三爷爷是个好人。我从十八岁就嫁给他,跟他过了大半辈子。每天除了想他,我也不知道还能想啥。”周氏悠悠地笑,“老话都,老来伴老来伴,我临老了,却得一个人过,是我没福气。”
唐荷从她身后抱住她,“三奶奶,您上我们家去,跟我们一块过吧。”
周氏愣住,半晌,失笑道,“傻孩子,这不合适。”
“这有啥不合适的,您比我亲奶奶还亲。”唐荷劝她,“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是全家的意思。您一个人住着我们不放心,这会夏天还好,到了冬天霜冷地滑,您就是摔了我们都不知道,多糟糕。”
“家里已经安排好了,您跟我住一个屋。”
“傻孩子,”周氏拍拍她的手,“你自己亲奶奶还在,三奶奶要真搬到你们家,旁人该闲话了。”
“话是别人的,日子是自己过的。我们就是要孝顺您,这事儿谁知道都不打紧。”唐荷笑,“您是担心我奶奶?您放心,我爹已经跟她明白了。”
“一朝种树,半世乘凉。”周氏喃喃道,“你爹是个孝顺人。当年三奶奶跟你三爷爷,也不过给了他两碗饭吃,哪里当得了他这样的报答。”
真是谦虚可敬的老人。唐荷亲亲她的额角,“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是咱们家的宝,我们乐呵呵围着您还来不及,哪里算是什么报答。”
“你这孩子!净会逗人开心。”周氏不好意思,偷偷地摸上被印得湿热的额角,又掀了衣袖擦拭眼角。
“其实起来,我跟你三爷爷,也有对不住你爹的地方。当年我们把你爹领回家,一开始是真心实意想把他当儿子。”周氏回忆当年,语气感慨,“后来你奶奶一闹,我们就怕麻烦,想着何必跟她争,二蛋是老唐家的种,虽然只是我们的侄子,可是给他一口饭吃他就活得下去,那就养着吧。”
“其实孩子哪能没有爹娘呢?哪怕不是亲的也好,孩子跟在爹娘身边,心里才有归宿,才算有个家。”
“我现在想起来,我都蘀他难受呀。我们家里几个女娃,个个叫爹唤娘欢畅得很,就你爹,这么小一个娃娃,”周氏比划她腰下的高度,“明明一同吃住,只能叫伯伯伯娘。”
“你爹也叫过你三爷爷和我爹娘,是我们教着他不要叫。他很小一点就晓得不可以乱哭,想要爹娘,在我们家里找不到,就偷偷跑回去找你奶奶,你奶奶一心谋算着我们一房的田地,又把他骂走。”
“当时我还生气,跟你三爷爷你爹养不熟。”
“我这些年悔啊。一个小娃娃,懂什么呢,孤清清一个人,想去倚靠,却谁也靠不上。当初我们对他太不上心,要是心肠好一点,硬气一点,不怕麻烦,就做他爹娘,你爹后来也就没有许多苦吃了。”
唐荷看老人越越难过,劝道:“三奶奶,您和三爷爷照看我爹,那是情分,就是不看顾,也是情理之中。”
“小荷,你不明白,一个娃娃不是猫狗,给口饭吃就行。一个孩子生到世上,要养要教,不但生下他的人有责任,养他的人也要担得起。你爹养在我们身边,我们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