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天高风大。唐小山同村里的半大孩子们一起拿了线轴和自己糊的风筝跑到秋收后的田野里撒欢。整个村庄上空,都飘摇着朴拙的风筝。
桃桃看得眼馋,也缠着要玩。唐小山嫌弃她一个小女娃不能碰不能摔,不肯带她。唐荷无法,只好在承诺忙余陪她玩。可惜的是乡间风筝构造虽简陋,唐荷却还是不会削竹条,不会糊风筝和尾巴,满头大汗地折腾了半下午,几次都想放弃了,只是桃桃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话说不出口。
恰好这一日周南生来看她,见她坐在一堆竹条、草纸和浆糊瓶中间,难得露出沮丧的神色,不由失笑。
“我来做吧。”周南生示意她起身让他接手,然后裁了长短合适的竹条,用线绑住两头使其成弓形,中间搭上竹条做箭,又剪了长方的纸,黏在弓箭形的竹条上,如此,一个风筝头便做成了。稍微晾了一会,又在风筝头上粘了长条条的尾巴。
唐荷看他三下两下就粘好了一个简单的风筝,眼睛不由挣得大大的,“我看你做得很简单呀,为啥我自己做起来怎么都做不好?”
周南生笑,“我自小做到大,做惯了当然快。”又问她:“你以前没放过风筝吗?”
唐荷搜索原主的记忆,略有些心虚地;一;本;读,溃骸昂苄〉氖焙蛲婀几回而已……?
“那我做糊两只,咱们陪着桃桃一起去玩。”周南生兴致勃勃,“难得你有做不来的事情呢。”
谈恋爱年龄虽然不是问题,但唐荷的心理年龄决定她一贯行事较为淡定,周南生便是首次看到未婚妻脸上流露惊异,两只星星里的光芒眼差点没把他闪瞎,心中因此大为满足,手下的动作更是流畅快速。
差点忘记了,男人是需要崇拜的。唐荷心中想着。她左右看看,堂厅里只有他们俩和蹲在一旁玩着风筝的桃桃。
“桃桃?”
小女孩儿疑惑地抬头看她。
唐荷把手遮在她的眼睛上,“桃桃乖。”然后转过头,凑近身边青年的脸,带笑地轻叫道:“喂……”
嗯?周南生疑惑地微侧头。两人的脸这样接近,近得能听到少女的鼻息咻咻,周南生忍不住有片刻的晃神,他艰难地发声道:“怎么了?”
声音低哑。
唐荷低笑,就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好厉害哦,”再亲一下,“奖励。”
然后嬉笑着放开遮在桃桃眼上的手,亲了亲小女孩儿。桃桃年纪小,也没有想到追问姑姑的举动,回亲了一下姑姑,又低头玩风筝了。
周南生却当场僵住了。少女的唇瓣柔软,被亲吻的肌肤处先是感觉湿热,然后灼烧感蔓延,很快烧出璀璨的火花。
周南生下意识地伸手想扑灭这火苗,却又怀着希望,希望它烧得更旺盛。他几次移开眼,又不由自主转回头盯着少女眼红的唇瓣。
“小荷……”可以继续么?
“嗯。”唐荷应声,含笑地睇他一眼,“接着做呀,做完了咱们一起去放风筝。”
“……太过分了。”太折磨了。
唐荷对上他控诉的眼,笑而不语,示意他看桃桃。意为旁有稚儿,宜发乎情止乎礼。
周南生长长地出一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啊?!”
唐荷笑,“快了,快了。”
“……”周南生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未婚妻戏谑的一面,佯怒地瞪她一眼,“以后不准再逗我。”
“……你确定?”
“……还是时不时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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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真高真蓝。云朵真白。”
周南生失笑地看着仰头看天的未婚妻,“这天这云都是从小看大的,你倒稀罕得像没见过一样。”
可不是没看过嘛。唐荷笑,仍然抬头望着远天。苍穹之上白云朵朵,苍鹰在其中翱翔。群雁排了“一”字往南方飞去。田野上空则掠过了蜂鸟。
“因为我是对生活怀中热情的人,于是我能从平凡处领略美。”唐荷慢悠悠地说道。
唐大山听了妹妹的话,不大懂,只觉得脑仁都疼起来,“小荷总是有许多歪道理,”他这么跟准妹婿说道,“以前她也没有这样文绉绉的。”
这个妹婿虽然干得活喝得酒,但打眼看,他觉得自己妹妹就是嫁夫随夫惹的祸,说话常常让自己听不懂了。
周南生笑,她怎么样都行,反正是自己媳妇,自己看着好就行。“小荷这样好。”
说着话,眼睛没放过田埂上的小洞,瞥见一抹小影子窜出来,当即眼疾手快地一榔头砸下去,他定睛一看,中了。
“热爱生活的人,我又给你逮到了一只你喜欢的田鼠。”周南生笑着把用了稻秸绑起尾巴的田鼠提到唐荷面前。
唐荷皱起鼻子。因为两人相处日多,且越来越熟稔亲密,她在言行举止上逐渐展露自己的小习惯。
如果不是手里提着死田鼠,周南生都要刮刮她的鼻梁了。
“你说错了,”唐荷纠正他,“我没喜欢田鼠,我只是喜欢吃它的肉。”
没错,名校才女干练白领之唐荷,喜欢吃炒田鼠肉。
鸡鸭鱼肉稀罕,她找地里的畜牲替代开荤,总可以吧?
秋高气爽,唐大山兄妹三并周南生,各自扛了榔头锄头木棍,在秋收过后的田野上找老鼠洞。挖之,水淹之,火攻之,无所不用其极。致使田鼠家族流离不计其数。他们则提了战利品,去溪里剥皮开膛,然后拿回家里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