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东生爹跟我一个意思,就是老爷子哪一天百年了,只要我们老夫妻没过去,我们这一家子就不分。”
张氏闻言笑了,“这可难说,你要再继续这么偏心眼下去,保不齐你家分的比我家还早。”
饶是习惯了张氏一张利嘴,徐氏还是中招了,涨红了脸怒道,“我哪偏心眼了?”
“嘿,不说全村人,但是咱族里的老老少少,谁没看明白你最疼北生?五太婆他们都说南生像跟草咧,就是南生媳妇,人一嫁过门,我们就没见着东生媳妇下过了,这做活儿的事,是不是你分派的?光让一个人做活,这是不是偏心眼儿?”
徐氏犹自不服气,“东生媳妇不是还要管娃管做饭嘛,她还得帮着收货呢。何况,一个是大嫂,一个是三嫂,前头一个做了许多年,后来一个是不是要多担点活?”
张氏点头,“是这个理。如果北生后头说媳妇,把担子挑过去就行。可是你们家不是一门心思想给他说贵亲么?你指望一个小姐给你下地干活?”
徐氏被说得噎住了,却还是硬着脖子回道:“甭管日后说的啥人,反正进了周家门,就要做周家儿媳的本分。七嫂,你说说,当年我跟你是不是一样这么过来的?咱们还要苦咧,这会咱们是不是在地里挖茨菰挖莲藕?还想去逛街,梦里去差不多。”
张氏叹气,“咱们那一辈惯吃得苦。你的话也没有错,不过我比你早说了儿媳妇,最明白一碗水不端平的后果。”
徐氏送走了妯娌,前后思量她的话,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可指摘的:前一个辛苦许多年,后一个自然也要接过担子,这样长幼有序,家里才有章法。
她又细细回忆了唐荷的日常的行事,觉得这个三儿媳妇不该是这样的人,她也左右没有品味出唐荷的不满和抱怨来。不过人心裹了皮,她瞅不到儿媳妇的心里面,也怕她当真寒心,就决心日后尽量对她和暖一点。
~~~~~~~~~~~~~~~~~~~~~~~~~~~~~~~~~~~~~~~~~~~~~~~~~~~~~~~~~
唐荷不知道自己婆婆的这一番心理。
其实以她的心性,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受到委屈。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家庭,资历较浅的人都是要比前辈干得多。只要这个“多”没有超过她认为的标准,她就可以忍耐下去。去争论、争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所花费的成本将高于她把活默默做完的成本。
她可以吵嚷嚷,要求自己去帮忙收货,家务让大嫂一个人做完。这样,她又把丈夫的感受置于何地了呢?对他来说,这是他的家,家人分工不同,但努力的利益是一致的。她看不出,在自己对活儿游刃有余的情况下,去挑起家庭矛盾有什么意义。
只要最基本的生存资料的分配标准不超过她的底限,她就可以继续按兵不动。
周南生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他觉得她单纯,热情,脾气好。就连走着路,他都恨不得把她揣在怀里
两个年轻人快步走,从周家村赶到镇上,也就花了一个时辰不到。
镇上果然如周南生所说的那般热闹。
不但商铺里摆满货品,就是街边空地上,也划了一个个地块,给老老少少占了卖吃的用的。
年节将近,腊肉茨菰等吃的买得好,年画摊子也红火,还有鞭炮香烛,人们也是一次买许多。
说起来,本地极重风俗节令,一年二十四个气节,家家户户拜神仙拜祖宗,鞭炮纸钱一年四季都用得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正剧,生活忧苦有乐,骄傲的少年有一日会摔跟头的……
求留言求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