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到达驿站时,竟然只剩下了间空房,其余的全都是通铺。
白浅浅这下傻了眼。
她总不能自己独占一间,而让丝情去睡通铺吧,就算她本心是这么想的,她的子枫哥哥也绝对不会同意。
房间不多,你们就住一间好了。苏白桐走进来道。
可是……白浅浅犹豫着,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怕会打扰到嫂嫂。
丝情倒是满不在乎。只不过一晚而已,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只能去睡马车了。
白浅浅纠结再三,终于还是点头答应跟丝情住在一起。
苏白桐等白浅浅她们全都回了房,这才去马车上将凌宵天接出来。
都安排好了?凌宵天问鬼面。
是,今晚夜值的都是身手好的。鬼面道。
本以为他们这次出行会在半路上遇到很多危险,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所有他们预见的危险都没有出现过。
苏白桐每天晚上都要用阴阳眼在周围巡视一番,每天起程时也要再一次用阴阳眼观察车队里的每个人。
国师绝对是在等我们离开京都这个时机,他现在没有下手。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你的阴阳眼能看到未来,所以他在等待,只要时机一到……凌宵天伸右手在空中狠狠一抓。然后攥成拳头。
紧攥着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呈现出失色的苍白。
苏白桐知道,他的心里也绝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他们在明,国师在暗,到现在为止,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国师的计划之内。
一步一步,逼迫他们离开京都,到白镇来寻找解药玉蟾蜍。
苏白桐抓住他的右手,迫使他将手张开,两人十指顺势扣在一起,宛如千千结,缠绕着,难以分开。
客房内。
丝情洗漱完毕早早的就**歇了。
白浅浅坐在**边,磨磨蹭蹭的,似乎带着拘谨。
问兰忍不住低声道:秀,您也早点歇下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白浅浅嗯了声。竟直接和衣躺了下去。
丝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耳朵却听着白浅浅那边的动静。
她是习武之人,能根据声音判断出对方是真的睡了还是假装的。
等了半个时辰,白浅浅仍是没有入睡。
丝情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吩咐留在她身边的丫鬟,我有些饿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丫鬟应声出去了,没一会功夫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鱼汤。
浓稠的鱼汤呈现出奶白色,汤面上还漂浮着香菜叶的碎末。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鱼汤?白浅浅好像被吵醒了翻身坐起来。
是梅夫人特意让人煮的。正好夫人有孕就留了一碗。
端过来吧。丝情说着伸出手去。
丫鬟把鱼汤递过来,丝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好烫!
装着鱼汤的汤碗一下子被丝情丢了出去,浓稠的鱼汤撒了白浅浅一身。
啊!白浅浅烫的跳起来。
问兰连忙上前想用帕子擦拭。可是鱼汤不比茶水,撒在身上后留下一股浓浓的鱼腥味。
白浅浅厌恶的直皱眉,想要把衣裳脱了又好像顾忌着什么。一直忍耐着。
丝情歉疚道,都是我不小心,快去打水来洗洗。
丫鬟应声跑出去了,不一会打来了热水,还拖进来了一只大木桶。
白浅浅紧紧抓着衣裳,不……不用洗了,我擦擦就好了。
鱼味可是擦不干净的,还是冲净的好。丝情道,你要是觉着不好意思。那我先去睡了。
说完直接翻身躺下。
白浅浅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见丝情脸冲着墙呼吸渐沉,于是对屋里的丫鬟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洗就行。
丫鬟只好退了出去。
白浅浅慢慢将衣裳脱了,时不时还偷偷去看躺在**上的丝情。
丝情一动不动,白浅浅放下心来,于是将衣裳脱了,进到木桶里清洗身体。
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丝情耐着性子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响起细细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
丝情慢慢转身过。眯缝着眼睛看向白浅浅。
白浅浅正忙着擦拭身子,根本没注意到这边,整个后背全都露出。在丝情的视线之内。
看到白浅浅后背的一刹那,丝情的呼吸顿时乱了。
白浅浅似乎觉察到什么向这边转过头来。
丝情连忙调节呼吸,白浅浅看了半天,见她不动,于是才大胆的跨出木桶。
在白浅浅的背心处,有着一处巨大的伤疤,向下延伸,直至腰际。
丝情是侍卫出身,自是不会惧怕什么伤痕。就连当初看到鬼面的真容时,她也只是愣了愣,吃惊的情绪据多。
可是白浅浅背上的伤却不同。
那不是伤口愈合后留下的。而是完全保持着伤势的原状,从一处最深的伤口中,她甚至能看到里面隐隐露出的白骨。
而且那周围皮肤的颜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死人的皮肉。
突然间,胸口一阵翻涌,丝情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翻身而起。
白浅浅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丝情摆了摆手,捂着嘴便冲出门去。
门外站着的丫鬟吓坏了。夫人这是怎么了?
丝情也不理她们,直接奔了楼梯口,扶着栏杆便吐了出来。
夫人!丫鬟赶过去。
突然从一旁闪出个人影。抢在丫鬟之前到了丝情身边。
凉大人?丫鬟收着步。
鬼面过去扶住丝情的肩膀,蹙眉看着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