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姬伸出手臂,黑色华袍衣袖流水般退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胳膊,他轻勾着红唇,微微的仰起那妖魅的脸,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一样盈盈一握,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将半握的手掌放到鼻尖嗅嗅了嗅,如同享受了世间最好的东西,他脸上的表情如同昙花一样,绽放开来。
“你的悲伤之气,真的好浓…呵呵呵…这样的悲伤也只有你们愚蠢的人类才会有,呵呵呵…”
他摇曳着墨汁般的华袍,蓝色的瞳仁里闪着玩味的光芒。
他懒散的转身,额前的发轻舞飞扬,映着他虚无缥缈的容颜。
“你的悲伤,孤可以帮你拿走,你的双腿,孤也可以帮你站起来,如何?”
听着鬼姬的话,无缺低头,苦涩一笑:“现在的活如同死了般,一双腿要不要有什么用?”他的眼神悲恸,她不在了活着也就是一副躯体罢了。
华山之巅上突然飘荡起一阵怪异的笑,笑声如同滴血的百灵鸟,轻飘而悠远,放荡而刺耳。
鬼姬如同听见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般,他妖娆妩媚的面容上,罂粟般的红唇轻蔑一笑。
她死了?若她死了,他去哪里再找在这可口的点心?
“你认为她死了么?呵呵呵…如果孤告诉你她没有死呢,恩?呵呵呵…阄”
闻声,无缺骤然的抬眸,目光里带着一丝的惊喜更带着一分的质疑。
“可是她的确的消失不见了…”无缺的声音如同泡了铅般的沉重,他悲痛的看着她的身子如同气泡一样的飘走,地上徒留下她胸口的那把紫云剑…
“呵呵呵…愚蠢的孩子…消失不是死亡,懂么?她还活着,还会回来找你…呵呵呵…”他如同善意的老师谆谆诱导。
无缺复杂的目光凝望着他,这个浑身充满着诡异的他。
“不要怀疑孤,呵呵呵…你应该懂得信仰…”鬼姬低声一笑,那双蛊惑的丹凤眼,妖魅恒生。
“等到她回来见到你可以用双腿走路,你能猜想她是多么的开心样子么?孤想你也一定会很开心吧,木椅的生活你也早就呆够了不是么?哦”
鬼姬的话就如同沾了花蜜的利剑,精准的插像无缺的心脏,然后在狠狠的剜出一块肉来,让他的痛无以名状。
“你不认为你的残疾对她来讲是一种累赘么?和你在一起她需要无时不刻的照顾你,还要照顾你的情绪,难道不累么?呵呵呵…”
鬼姬白皙的手指虚掩着红唇,笑意里带着阴冷的气息,他赤露的双脚虚幻的踏在地上,一步一步围着无缺慢悠悠的转着…
“因为残疾,你已经忘记了那种双脚踏在草地上的触感,也忘记了奔跑的快活,呵呵呵…真是想一想都感觉残忍呢…”
“因为残疾,你刚才分明那么努力的爬,双手都烂的不成样子,哭的那么的悲伤,可结果呢…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呵呵呵…”
他的话犹如一把把的钢钉,被用力的敲进无缺的骨头里,痛彻骨髓…
“呵呵呵…万恶的残疾呀…”鬼姬开怀的笑,笑的阴鸷笑的狠毒。
“够了!”
无缺失声的痛喊一声,他如玉般的面容已经是痛楚不堪,他是如何不痛恨自己的双腿,如何不痛恨自己是个残疾!
可面前的人却让他的痛无处遁形!无地可逃!
“孤说道你的痛处了?呵呵呵…那就和我做交易吧…”鬼姬俯下身来,蛊惑的红唇一张一合。
无缺一言不发的死死的盯着他,那抹眼神里的坚定在一点点的泯灭!
最终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抽搐着下颚费力的吐出声音:
“什么条件…”
是的,他妥协了…
“好孩子…既然她对你这么的重要,那孤就送你一个咒好了,你爱她,她却始终不会爱上你…呵呵呵…如何?”
夜幕里,鬼姬笑的如同带毒的花,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傲意。
而无缺也是木然的睁大了双眼,瞬间的呆滞…
华山脚下的客栈。
花无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木椅里,
他的双手上缠满了纱布,白色的布条将双手密密麻麻的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下的掌心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距离那一晚,已经好几天了。
她也消失好几天了…
无缺垂眸,疲倦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生气,凝望着自己青衫下的双腿,眼眸里都是深深的痛恨!脑海里想着的都是那人蛊惑的话语……
他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同死去了一般。
清晨,
田野里农家小舍。
一抹娇小的影子从半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然后那抹身影蹑手蹑脚的脱掉了鞋子,她的软底鞋履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和软软的泥土,然后轻悄悄的爬上了床,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刚要假装闭上眼睛躺下,忽而感觉有人环住了她的腰际。
月睁开一只俏皮的眼睛,将那晶莹的面容凑了过来,咯咯的灿烂的笑着。
“一清早就跑出去了,老实交代去哪里了?我的小娘子?”月柔声的说着然后在她的脖颈里蹭了蹭,如同撒娇的小猫咪。
她一愣,随即嘻嘻了笑了。
“那个,那个去茅厕了…”她本想轻轻的不要吵醒月,但是他还是醒了。
月的脑袋离开她的脖颈,勾了勾晶莹透明的唇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抿成弯弯的月牙儿。
“去茅厕,为什么手里还拿着…这个?”月说着然后速度极快的将她藏在身后的小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