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平时看着温和。实际上心里很难相信什么人,多数时候都是防备怀疑的,做事最爱留一手。她最恨的就是她身边的人有二心。当初花婆子跟着陈氏,也不是没用了心的,可十多年下来,陈氏硬是没把她当过自己人看待。
讨个好卖个乖什么的怎么了?自己又没把陈氏屋子里不能说的事情说出去。金簪不以为然,只笑拉着玉盘告饶:“好姐姐,你饶了我呗。我再不敢了。”
玉盘知她没放在心上,心想各人有各人的考虑和想法,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叹了口气由得她去。
明菲辞了陈氏走出去。因为眼睛哭得通红,便把头低了埋着头走,娇桃忙迎了上去接着她进了屋子,先体贴的递上一杯温水,又拧了冷水帕子给她捂眼。
花婆子正监督明玉背书,见状有些心虚的凑过来:“啊呀,三小姐这是怎么了?谁给您委屈受了?”
娇桃想着大概就是她去告了明菲,虽不敢给她脸色看,却也装作没听见。还是明菲扯出一个笑脸道:“有母亲护着,谁敢给我委屈受?是风吹砂子进了眼里,总也弄不出来,后来还是母亲亲自帮我弄出来的。”
花婆子总觉得她话中有话,站在那里干笑。
明玉扔下书跑过去,凑近了看:“三姐姐,什么砂子这么大,竟然让你眼睛都红肿了?”
“就是风吹的砂子。”明菲笑着把话岔开,“梅子呢?把喜福抱到哪里去了?叫她来我有话要和她说。”
娇桃让叶儿去唤人,花婆子想将功补过,忙道:“她倒是清闲,每日里就是抱着狗在院子里闲逛就到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小姐也该敲打敲打她才是。”
明菲道:“母亲把她给我,就是要她帮我把喜福养好的。只要她别给我惹麻烦,就比什么都好。”
花婆子讪讪的,又找不到话可讲了。她猜着明菲大概是因为她昨夜说的那些话被陈氏敲打为难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陈氏从来不肯信她,女儿去得远无人养老,令她总有种无着无落的感觉,既又怕明菲就此厌了她,却又不敢不听陈氏的。
明菲见花婆子脸色不好看,几乎可以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妈妈,明日夫人要开赏花会,您帮我和明玉搭配一下衣裙首饰,看穿什么最精神?”又喃喃的道:“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要来?她们的喜好又是什么,我不能给母亲丢脸。”
花婆子如闻大赦,笑道:“这个简单,奴婢这就去问了来回三小姐。”
明菲朝娇桃扬了扬下巴,娇桃不情不愿的将明菲的小钱匣开了。伸手抓了约莫一两碎银出来。
明菲笑道:“妈妈,烦劳你帮我拿这个买点糖啦小玩意儿什么的打赏小丫头们。”
花婆子连连摇手:“不要了,不要了。不过就是问几句话而已,哪里用得着经常赏钱赏物的?您别惯坏了那些小蹄子。”
明菲道:“一点糖而已,怎么就惯坏了?”
花婆子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小姐的心好,考虑得周到,可也得注意给多了,那经常得到的就不当回事,而那得不到的则眼红。”讨好卖乖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