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园师徒论宫闱,因子嗣林翊收内宠
以往,其实舒静韵并不大理解林翊对于林靖无原则宠爱。
说林翊对待林靖问题上没有原则,是因为舒静韵对林翊有一定程度了解。林翊有着令人敬佩胸襟,不过,他年纪轻轻便能坐稳一族之长位子,并不欠缺心机与手段。
如林靖这种小小年纪便敢耍心眼儿把自己授业先生给算计跑,搁哪家都要受些教训。而林翊对此仿佛视而不见,反是一味要促成他与林靖师徒之分。
舒静韵心下并不是没有想法。
而今,舒静韵隐隐有些明白了林翊感受。
林靖人小鬼大,非但天资过人,便是拍马屁上也是一把好手啊。
不说别人,就这次宴席上,林靖那种恰到好处机伶谈吐,舒静韵这种以往对林靖有些小成见人,都被林靖哄眉开眼笑,不必说对林翊了。何况林翊是林靖嫡亲兄长,原就兄弟情深。山东时,舒静韵不止一次听林翊提起过远帝都幼弟。
总之,舒静韵被林靖哄早已芥蒂全无,他又受林翊之托,对林靖身体自然要全力以。而且,舒静韵简直头一遭遇到这么配合他治病病人。
舒静韵开出长长一篇医嘱,林靖看过之后严格按照执行,倒是他奶嬷嬷张氏有些担心,背地里嘀咕,“现也不叫哥儿喝药了,天天就那一两个药丸子,也不知成不成?别倒耽误了哥儿呢。”张氏将林靖自小带到大,林靖又是可人疼孩子,张氏对他十分心。
林靖笑劝,“嬷嬷,我这不也没再病么。”他之所以严丝合缝按照舒静韵说话去做,便是想瞧瞧舒静韵有几分本事,省得日后再病,给舒静韵以“不遵医嘱”借口。舒静韵有无本事,他自己就是好检测人。林靖此种心思,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
何况,舒静韵减了御医给他开汤药而改为丸药时,林靖所倒觉着胃口好像稍稍好了一些,他头一回喝光一碗粥时候,张嬷嬷念叨了半日佛祖。
天气好时候,舒静韵还会带着他外头散步,一大一小花园里溜达。
林靖很爱打听些个事儿,尤其他知晓舒静韵是他大哥首席心腹,对外头事情知道肯定比他多。林靖生就是个拐弯抹角脾气,道,“先生,我有件事想托先生。”
“哦,什么事?”舒静韵随口问。
林靖一脸担忧小模样,道,“我看大哥哥这几天怪忙,都没空回家吃饭了。先生大哥哥身边,我想请先生帮我多留意大哥哥身体,别叫大哥哥累着了。”小大人似叹口气,林靖道,“现大哥哥年轻,不留意也是有。可等以后知道留意时候,就晚了呢。”
林靖句句理,兄友弟恭,舒静韵自然应下。
林靖歪头打量舒静韵一眼,见舒静韵竟不顺嘴儿跟他透露些什么,林靖只得再次开口,“上次姑母千秋节,陛下说起立太子事。先生,大哥哥是不是为这个忙碌啊?”当初,昭德帝赐爵林翊,就有些不情不愿。故而,林翊初时只是得一爵位,却未有实际差事。还是千秋节时,昭德帝脑袋里不知动了哪根弦,给林翊赏了实缺,如今就礼部当差。
舒静韵听着林靖一套一套来套他话,只管敷衍于他,或是笑而不答。
林靖说了半天,也未能从舒静韵嘴里套出一句有用来,眨眨大凤眼瞧向舒静韵,思量着干脆晚上去找大嫂嫂问个究竟,总比从舒静韵这边套话容易些。
舒静韵还想听林靖下面有何手段呢,结果林靖竟然不跟他打听林翊事了,反是一心一意散起步来,观花赏鱼,天真可爱。舒静韵转念便知林靖是有了其他主意,笑问,“今晚是去跟你大嫂子一道用晚饭吧?”
林靖不说话,先是转头,与舒静韵对视一眼。林靖叹气,“人都说师徒如父子,我待先生是如父,先生防我却如贼,委实叫我伤心啊。”
有时,舒静韵都好奇林靖哪里学来这些大人话。舒静韵却不吃林靖这一套,问,“你跟你爹说话也会这样拐弯抹脚?”
“别说我爹了,我跟我爷爷也是这样说。”林靖这样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不为别,他根本没见过自己爹跟爷爷。
舒静韵带他去亭子里坐,笑骂,“少跟我来抖这机伶。”若是他现给林靖给糊弄了,干脆不必做林翊幕僚,直接一头撞死是真。
林靖还有些小委屈哩,“我就是想问问大哥哥现做什么呢,看先生这不爽劲儿,哪里像我们山东人呢。”
舒静韵道,“我本就不是山东人。”
“啊?”明明听青松说舒静韵是山东人啊,看来情报有误。林靖好奇问,“先生,那你是哪里人。”
“你猜猜看?”
林靖脑筋极,问,“先生是南人么?”
舒静韵反问,“怎么这样说?”
林靖便知自己猜有些门道,一笑道,“我说先生是山东人,先生不认。我听外面人说,北人粗犷些,南人精细些。再者,先生虽然一口上好官话,不过有时候一些字眼儿不如我们说清楚。像‘四’和‘十’,你就说不好。以前我宫里,姑母身边有个宫人便是南人,说话就这样。还有,先生喜欢吃鱼吃虾,我听说南方较北方水产丰富,故而多以鱼虾为食。”
舒静韵微微含笑,与林靖道,“你大哥确忙太子册立大典事。”教导林靖方面,舒静韵与林翊认知有些许不同。林翊是希望林靖好生念书,其他家里事不必他小小人儿操心。舒静韵却觉着,林靖有这样天分,他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