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叶畅的不仅仅是这些人。
咸宜公主府中,咸宜公主遍寻也没有找着驸马杨洄,一双娥眉顿时倒树起来。
她乃是武惠妃之女,继承了武惠妃的部分相貌,故此在武惠妃在世时,她甚得宠,即使是武惠妃去世之初,李隆基怀念她母亲,还时常召她相随。
她也同样继承了武惠妃妒忌的性子,驸马杨洄,其实是有些怕她的。
“莫非躲在哪个疙瘩里偷人?”找不着的情形之下,她妒意大发,甚至开始怀疑杨洄私设别院。
到得傍晚时分,终于听得说杨洄回来了,咸宜公主积蓄了一日的怒火顿时爆发,匆匆赶到书房,一进门,劈头盖脑便是喝斥:“又躲到哪儿去找野女人了,你好大的狗胆”
不过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因看到杨洄满脸灰败,看上去如丧考妣。
除了母亲武惠妃死去之时,咸宜公主还从来没有见到杨洄露出这种神情过。她的怒火一抑,然后又沉声喝问:“摆这般脸色与我看……出什么事了?”
“叶畅在辽东又立战功了。”
“那又如何,你堂堂驸马,难道还怕他一个鲁莽武夫?”
“殿下说他是鲁莽武夫?”杨洄叹了口气:“当初你说他只是一介平头百姓,后来又说他只是薄有诗名,再后来又说他乃是一介商人……现在又是一个鲁莽武夫?你莫非不知,凭着他此次所立功劳,李相公招他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李相公的手段,你还不清楚么?”
听得李林甫,咸宜公主也觉得身上发冷。
三庶人事件,她也卷入其中,故此知道,便是贵太子,李林甫也有办法处理于净。若叶畅真正成了李林甫女婿,那么叶畅岂会不乘机出兄复仇的要求?
“那你缩在这边又有何用?”愣了一下之后,咸宜公主尖声道:“想法子让他当不成李相公女婿就是”
“他既有边功,又有无数钱物流水般往长安城中送,如何能让他当不成?若是我有办法阻止,还用殿下你来教我?要不,你,让圣人赐婚予他……他不是与那虫豕一般的二十九娘向来好么,将二十九娘赐婚与他,他当了驸马,自然就得缩在长安城中,当不成李相公女婚了”
出这个建议,杨洄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自己也明白,这是行不通的。咸宜有些失望地盯着他,过了会儿,叹了口气:“原道你多才多艺,却不曾想真正事到临头,你却这般……”
“那你说当如何是好?”
“你不能阻止,便去寻能阻之人就是。”咸宜冷笑:“李相公那里说不动,李相公身边亲近信任之人呢,甚至李相公家的儿女……”
“停”杨洄猛然叫了一声,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怎么了?”
“李相公家的儿女……此前李相公最看重的女婿,乃是我之同姓”
李林甫的诸婿中,有名杨齐宣者,向以才学扬名,如今正《晋书音义》作序。他成李林甫女婿之后,升官升得很快,从朝议论前行左补阙,至起居郎再拜谏议大夫,可谓深得李林甫携。因以前与李林甫关系好的缘故,杨洄与这杨齐宣关系也算不错,二人又是同姓,彼此颇有往来。
叶畅若真成了李林甫女婿,那么李林甫全力扶持的就肯定是叶畅,而不会是杨齐宣了。故此,在某种程度上说,杨齐宣的利益,未必与叶畅的利益一致。若是杨洄想法子说动杨齐宣,再杨齐宣回去吹枕边风,然后其妻来反对李腾空嫁与叶畅,这桩婚事,十之**会生出大的波折来。
“事不宜迟,我如今就请杨齐宣来……不,我去拜会杨齐宣……不,还是请他来”杨洄念头转了几转,最后决定道。
拜会杨齐宣,容易走漏消息,谁知道他家中下人有没有给李林甫通就好控制得多。
他遣人去请,恰好杨齐宣也有暇,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他府中。杨齐宣来时,脸上还带着笑,一见杨洄便笑道:“驸马召我,莫非真只赏梅?”
请杨齐宣的理,就是院中有株梅花早开,特请来一起欣赏,但杨齐宣心知肚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杨谏议才智,当世无双,自然是知道我不仅此相请。”屏退左右之后,杨洄叹息着道:“我听闻杨谏议最近颇不如意,又不好登门,便请你来劝慰
杨齐宣大惊:“驸马何出此言,是谁人说某不如意?”
杨洄盯着他好一会儿,摇头道:“谏议何必瞒我,你我交情一向深厚,此事须瞒旁人,却不可瞒我也。”
杨齐宣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不如意处。他起身拜道:“驸马请直言,究竟是何人如此说,某又有何不如意事。”
杨洄流露出犹豫之色,好一会儿之后才道:“谏议一向深得相公厚爱,只是听闻相公近来颇有疏远谏议之处……”
“绝无此事,驸马定是听了小人诳语”杨齐宣又惊又怒,有些失礼地打断了杨洄。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能年纪轻轻便居于清贵之位,李林甫的重视偏爱乃是关键。他如果不是李林甫的女婿,想要升得这般快,可能性微乎其微。故此,杨洄的话触及到他的底线,哪怕面对的是驸马,他也不能不抗辩。
“或许吧,若是小人诳言,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洄欲擒故纵,说到这开始闭口,只是劝杨齐宣饮酒。杨齐宣哪里喝得进酒,只觉得心中象是有只小猴子在抓挠一般,勉强饮了一杯,便又问道:“驸马究竟是听得何人诳语,说相公疏远于我?”
“哦有人说,相公诸子颇不及父,故此相公在后生晚辈之中,独爱谏议,只因唯有谏议,可承其衣钵,在相公百年之后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