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叶畅自选。”李隆基在沉默了会儿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叶畅,古人云乘龙快婿,天家驸马,那就是真的乘龙快婿了……你快选吧。”
李林甫急了,不待这样作弊的他喘了两口气,然后才道:“叶十一,须知朝廷自有体制,驸马不得典兵,你一身领,一腔抱负,若是驸马,可就不能尽皆施展了。”
“李卿,这话说过了,难道说朕的其余驸马就不能施展他们的领么?”
“圣人恕罪,臣说句直言,圣人其余驸马虽各有所长各有千秋,却无一人能与叶畅相较,他们所长者,叶畅亦能,叶畅所长者,他们则未必天下家国计,圣人计,也叶畅人计,他驸马,当真是不适宜。”
“朕不理你这些,让叶畅自己说”
李隆基当然知道李林甫说的有道理,叶畅成驸马,就只能留在京城,最多还能跑跑长安,在这两地他捞钱,而不驸马,则可以调任外地官,甚至可以执掌兵权开疆拓壤。
故此,他让叶畅自己说。在他想来,叶畅与二十九娘的情谊那可谓长久,比起和李腾空,自然要胜过许多。
叶畅嘴巴动了动,实在是难以取舍,心中更恨高力士,将难题推到他手中,他若想做出选择岂不早选了。
并没有思考太久,叶畅苦笑着道:“圣上与李相公的厚爱,某感激无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十九贵主、相府小姐皆是国色天香,最难得都品行高洁”
一堆话将虫娘和李腾空都夸了一遍,这等点评别家尚未出嫁的女郎,原是轻薄浮浪之举,但叶畅态度甚诚挚,不惹人厌。虫娘在那边听得叶畅夸自己,顿时欢喜,心中羞涩与欢悦交织,但听得叶畅又赞李腾空,顿时又不悦起来,只觉得这郎君实在是个负心汉子。
她却不知,自古以来,人若多情必薄情,她父亲李隆基是如此,而叶畅亦是如此。叶畅赞完两边女郎之后,长叹了一声,又继续道:“此二位女郎,任谁下嫁于某,都是天降之喜。故此今日乍听李相之语,某惊喜交加,再闻……再闻圣人之意,臣更是受宠若惊。只可惜,臣……臣……”
绕了一大圈,无非就是争取时间,能编出个合理的借口出来。但真要说的时候,叶畅神情又有些赧然了。
他这模样,高力士看得真心着急,心中暗道,是不是你这赳赳丈夫,和我这个阉人一样,不能人道,故此无法娶妻?
若叶畅得知高力士所想,便是在李隆基面前,也非得翻脸揍这死太监一顿不可。叶畅见众人都注意过来,又是一声长叹:“此事太过玄虚,若非今日,臣亦不敢言之……”
“你说”李隆基不耐烦了,让你挑个媳妇儿,还这般拖拖拉拉不痛快,换了旁人,只怕已经在问何时洞房了。
“还请陛下恕罪,臣才敢说。”叶畅又道。
李林甫一听便乐了,让李隆基恕罪,岂不意味着要选他家的空娘?旁边的二十九娘却是撇着嘴:这厮若敢不选她,她就……她就闹将出来,让他成不了亲
李隆基怒道:“朕岂是不讲理之人,你说就是”
“臣早年之时,曾在山中行走,忽俄见一朵岫云飞来……”叶畅开始说起故事来,说来说去,就是那个所谓遇仙的传闻。大唐各处,往往有仙人传闻,便是李隆基如今所用的年号“天宝”,也与所谓仙迹有关。遇仙之事,确实是有一点犯忌,不过只要不打着仙人旗号恣意妄,一般朝廷也不深究。
叶畅此时也是被逼急了,才谈起此事。
此事早有传闻,只是叶畅从未亲口证实,故此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叶畅说到后来,仙人授他诸多仙物营造之法,比如水泥、棉布之类,最后道:“某心向仙人,故此不欲返回世间,只是那位仙师却道,臣福浅运薄,虽有仙缘,却仙缘不深,唯有借此行所获,上佐圣君,中助名臣,下安黎庶,以积德行,来世则尚有仙道可期之日。但若臣以此领,只顾自家发财享乐,或是二十五岁之前纵欲行淫,则必遭天谴……臣非是不愿成亲,实是不敢,惧仙人天谴也。
李隆基与李林甫同时咂了咂嘴,两人都有些无奈。
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猜出叶畅此语,半真半假,不敢成亲,只不过是推托之语。但叶畅都说到这个地步,除非他二人想追究他妖言惑众之责,否则便只有装相信了。
高力士在边上暗暗挑大拇指,心道没有想到叶畅竟然还有这一手
这一手不算最高明,可是目前来看,却是唯一可以帮助叶畅的了。他并没有做出选择,只是拖延时间,他如今已经二十三岁,再拖两年的事情……大唐女子,也有晚婚的,若是二十九贵主与李腾空等不得这两年,责任便不在叶畅身上了。
旁边的虫娘却是恨恨地瞪着叶畅,嘴巴蠕动了两下,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不敢成亲那可以先订亲嘛,将名份订下来,不行周公大礼,再过两年全礼就是
但方才她已经大了胆子一回,可这种涉及闺中之事,却不是她能说出口的了。
叶畅眼角余光瞟到二十九娘的神情,却唯有苦笑。事后,自己只怕还得想法子哄这位贵主了。
那边李隆基与李林甫对叶畅的选择都不满意,故此两人又是齐齐哼了一声。李隆基道:“既是如此,这二年,你就留在京中吧李卿,有什么职务可以安插的?”
“他擅营建理财,令其治河水运大使,司河道疏浚、江淮财赋入关中之事是最好的。”
这一块,原属杨慎矜管,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