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如何方便,只要官能做得到,自然会给予。”想到这里,杨钊对叶畅的佩服可谓达到了一个顶点,心中明白,自己在理财方面,真的差了叶畅不只十万八千里。不过这没有关系,自己只要比叶畅会做官就行,哪怕叶畅领再大,最后还不是被自己打发到各个地方,自己捞取功绩?
“杨公”鲜于仲通有些急了。
杨钊微一摆手,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这眼神有些冷,鲜于仲通接触之后,这才猛然醒悟。
对于杨钊来说,久在剑南,终非好事,他最大的目的,还是回到长安中枢。当然,回去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灰溜溜地等着杨玉环捞他,还有一种是风风光光凭借功绩。尽管李林甫有意堵住杨钊立功之机,但是有协助叶畅筑城这一事实,李林甫想堵也堵不住。
自己再说话,那么横在杨钊回京之路上的障碍就是自己了,哪怕此前两人交情匪浅,杨钊也不会念什么旧谊——他与叶畅的旧谊,现在不就完全变成了相互利用么?
“有几处需得杨公相助的,其一我们会在成都买一批粮,同时购一些斧锹等工具……”
需要杨钊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允许他们在成都买粮买物,还有就是允许他们雇请剑南道闲杂百姓劳力,准这些劳力在剑南至云南的道路上自迁移。此时禁流民,百姓连出个县都要严加管控,何况这是去千里之外的地方
“连你们都知国分忧,官岂能比不过区区百姓”杨钊听完他们的请求之后,义正辞严地道:“自然准了”
他转向崔圆:“崔司马,拿纸吏挑过,盖上大印后颁发各处,务必令各地官员全力配合,不可有半点懈怠”
崔圆拿来纸笔,但在递给杨钊的同时,小声醒道:“若是许他们在成都购粮,只怕成都米价应声上涨……”
“无妨,我等来之前,已在山南、江南西道采购粮食,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必有大批粮食入川。”覃勤寿道。
莫说有他这句话,就算没有这句话,杨钊也不会在意成都粮食价格上涨的问题,只要饿不着他,能帮他早些回长安,就算饿死个十万八万的人,那又何妨?
出了杨府大门,诸商人都是松了口气,胡家掌柜笑道:“在长安时,这位杨公可不大好说话,不曾想在此处,竟然如此随和,诸位都是晓事理的,发了财莫忘了打点啊。”
“你道他是随和,无非是看在覃兄的面子上,若换了我们单个来,只怕连杨府的门都难进去”有人道。
覃勤寿嘿然一笑:“我哪有什么面子,真正有面子的是叶郎君,各位可都是识货的,此次叶郎君开边之事,乃是他《边策》、《国富》二论之实用,若是得成,此二论必成我大唐治国之略,到那时,咱们这些商贾,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就算不谈这个,单说此次叶郎君拿出来的好处,朝廷给的,还有叶郎君自己给的,足以⊥诸位赚得盆满钵满,诸位千万记得,莫在误了大事”
“不须覃兄吩咐,咱们大伙心里有数,谁误了大事,就是断了大伙财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到时不用叶大使说,咱们这十余家,首先就不放过那厮”
众人纷纷表态,覃勤寿闻言连连点头,但最后,他还是象漫不经心一般,补充了一句:“咱们这十六家,是叶郎君挑出来的,后边还有三十余家等着补上,若是有哪家觉得钱赚够了,不欲与大伙在一起,那就请早些退出去,有的是人要来呢”
大伙都哈哈笑了起来。
谁那么傻,会与钱过意不去,叶畅这一次付出的,可不仅仅是开中法那些大唐朝廷的政策,更承诺,事若得成,便成立西南商会,与安东商会并列,到时这十余家,就都是初始股东
杨钊、鲜于仲通觉得云南乃是蛮荒之地,可是在这些商人眼中,这里却是宝地,因叶畅已经例举了一大堆的物产,除了象牙、犀角这些之外,还有茶叶、珍果、糖类等。叶畅还说,在中原想要开矿不易,朝廷重重设限,但在云南,将来的西南商会将想办法从朝廷获取开矿之权,各家股东只要付出很小的代价,便可以开山凿地,获取埋藏在群山之中的无尽宝藏。甚至连金银铜矿,叶畅都暗示可以众人开采。
这些豪商哪里不知道,开矿冶炼能带来海量的利润,他们有的心思活络的,甚至开始盘算着私铸铜钱——在安禄山被安东都督府分去了平卢军之后,李隆基了给他补偿,允许他在范阳设五座铜炉铸钱,故此安禄山才赚得脑满肠肥
众人散去之后,覃勤寿召来一人:“你骑快马,昼夜兼程,速速去见叶大使,只说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沿途接应之事,还要烦劳他动动心思。”
那使者二话不说,转身便走,没多久,他便一人双马,先乘船出了成都城,到了戎州之后再转陆路,直向滇南泽而来。
一路上风光他无心浏览,托叶畅扫荡蛮贼之福,倒是没有遇到大的危险。待出了群山,进入滇南泽附近,周围情形,让他觉得讶然。
只见一条大道被修了出来,虽然这条大道也只是二十里,宽也不过五尺,还只是一条黄土路,可比起山路栈道要平坦便利得多。大道两旁的丛林灌木杂草,都已经被烧得焦黑,露出底下的土壤,有些人正在其间挖沟引水。
“看情形,乃是叶大使在进行军屯,只是他取滇南泽时间还不到二十日,便已经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他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