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隆基与诸重臣商议时,都觉得这是纸上谈兵之计,安禄山与史思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们之间即使不说是穿一条裤子,却也绝不是一般的离间之计能够使之反目的,即使要施离间计,也绝非一天两天可以见效,正所谓远水不解近渴,于朝廷大计并无多大作用。
但叶畅却将这个纸上谈兵的离间计用成了?
他还待细问,却发觉大帐之中,已经看不到叶畅,忙追出营帐,却发觉大帐之外,一队队军士,肃然无声自军营中出来。随着这些军士到了校场,数万将士在迅速集合,而这么多人整队行动,竟然未发出什么杂乱之声!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周相仁打消了继续寻叶畅相问的念头。
“严公治军,果然不逊于古之名将——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名将,离间计这普通之策,到他手中却能化腐朽神奇,这也再正常不过了。我又不想着去当将军,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只要尽快将叶公的好消息禀报圣人,我便已经是立了大功!”
想到这里,他回到主才的大营之中,寻了一个招呼他的小吏,请他代向叶畅告辞,自己便带着随从离营而去。
叶畅在他面前的一番言行,并非做作,而是真实。
在大军集结完毕之后,他也没有做太长的战前动员,只是一指长安方向:“长安沦入贼手久矣,百万黎庶盼望王师亦久矣,今日贼既内斗,互攻不止,正是我等收复长安之良机——卓舜辅、安元光,你二人共领一军,先夺咸阳,我军前站。遣快使与辛京昊,令他星夜进军,勿失军机,与我部会于长安,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这二将领命而去,叶畅目光一转,发觉诸将中有一些人神态颇异,其首者,正是王思礼。
他手中的军队,如今数量已是不少,其中主力自然还是他招募的筑路工人。但除此之外,哥舒翰部下亦并入他的军中,哥舒翰人了避嫌,自请去与张忠志对峙,但其兵力,却留下一半,叶畅驱使。
留下的诸将之首,就是这个王思礼。
对于这些人,叶畅的使用是有些顾虑的,毕竟这些人是迫于形势才到他的手下,而不是真正忠于他。
“叶公,我等入叶公帐下效力也有些时日,只恨才疏学浅,一直不能派上什么用场。如今眼见决战在即,还请叶公吩咐!”
见叶畅望向自己,王思礼前进一步道。
因裴冕的事情,哥舒翰部的处境甚尴尬,他们明明是忠于李隆基的部队,但却出现了一个忠于李亨杀死永王的叛逆,连累到他们全军的忠诚受到怀疑。若他们不能在战场上以血洗刷这一怀疑,毫无疑问,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好看。
叶畅听得他请战,眉头一扬:“确实有一事要烦劳王将军,我大军东西合围,安贼必败,唯一可虑者,便是他们会四散逃遁,祸乱地方。故此,我欲以王将军领一军,前往子午谷道,断绝其南遁之路。”
“这……这岂能有功可立?”听得叶畅这样安排,王思礼急道。
“王将军,要不换你去夺咸阳,我另遣卓舜辅他们去南面?”叶畅面色一沉:“你能立军令状,半日之内夺下咸阳,我便更改将令!”
王思礼神情顿时僵住。
半日夺取咸阳,在他看来是根不可能的事情,这分明是难他们!
“叶公,他们就能半日拿下咸阳?”
“要不让他们也立下军令给你瞧瞧?”叶畅似笑非笑地道。
“这……末将不敢。”王思礼与他目光相对,不免心中一寒,只能垂头道。
“既是如此,依令行事,你尽管放心,能阻绝安贼败军南下,便是大功,我自不吝向朝廷请赏。若是你等办事不利,致令安贼残部逃至南方,我亦必奏明天子,请其重罚!”
“是。”王思礼应了一声。
诸将领命而去之后,叶畅身边淳明道:“郎君何不厚遇结好之?”
“我如今掌握天下之兵近乎大半,若再将哥舒翰部也拉入帐下,莫说天子,就是我自己夜里睡觉都不自安。况且,哥舒翰与其部,名声虽大,实际上却并非良将,不恤士卒不顾大局,只求个人功绩封赏,我实在是看不起他们。”叶畅吁了口气:“此等旧军,迟早要被裁汰,何必过于重视他们!”
不是叶畅太过自傲,这是他的真实想法。火铳已经研制出来,下一步就是改良与实战装备,旧的冷兵器时代的军队,都要被裁汰,而新式的火枪兵,在纪律上唯有更加严明,才能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至于个人勇武,完全成战场上非决定性的因素了。
叶畅从不认火器不会外传,他再注意保密,也只能保证自己的火药配方和火器领先于别国,十年或二十年后,周边国家肯定也会出现火器,象大食这样的大帝国,更可以集中工匠研制出自己的火枪来。所以,叶畅觉得最重要的是用更先进的军制与科技,来升自己的优势,而不是单纯的技术保密。
“原来如此。”淳明虽然还不明白叶畅想的到底有多远,但既然叶畅不是疏忽,而是有意如此,那必然是有道理的。
“淳明,待天下太平之后,你想要做什么?”叶畅看着这个当初自己买来的小僮仆,笑着问道。
“我愚驽,才能学问比不过诸位师弟,但我见他们功业之心都重,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