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死球就死球,十八年后老子又是……
想到这里他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孽,没准下辈子就投身猫狗猪羊了呢,哪里有那么好运气再投个人身?
整个营地在霎时间只剩下纹丝不动的马良还有瘫软在地上的倒霉鬼,他们抬头看着火红的星辰从天空上陨落,向着这里砸下来,轰鸣声响彻整个世界。
直到最后,呼啸的星辰终于砸在大地上了,马良的手猛然按在囚犯的头上,逼得他跟自己一起趴在土里,塞了一嘴泥。
就在倒霉囚犯准备挣扎的时候,一阵狂暴的bo澜从他们的背上吹过,碎石砸在了他们的背上,令他感觉有好几十只南蛮大象在自己背上开篝火晚会,火焰燃烧的剧痛和几乎要将自己碾碎的的高压令他感觉,所有的骨头都要断了。
直到狂潮终于消失之后,他才感觉那一只按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离开了。
他连忙抬起头,吐出了一嘴泥,看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的马良。
马良的背上是一道道被碎石划出的凄厉血痕,粘稠的血和背上的污浊混在一起,令人不忍去看。
他呆滞的看着星辰陨落的地方,燃烧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令囚犯感觉马良的眼睛也在燃烧。
拖着碍事的脚镣,马良蹒跚的向着星辰陨落的地方奔跑而去,而囚犯也忍不住连滚带爬的跟着跑上去,因为……他们的脚镣是连在一块的。
越近,他就越能够听到,在星辰陨落引燃的火焰中,传来了莫名其妙的声音,像是有人用尽所有力量发出呐喊,在这个诡异的午夜里听起来,更像是星辰砸破了地狱,有厉鬼来索命了!
那个囚犯险些tui一软跪在地上,可是身不由己的被马良拖曳着,向前走,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
火焰中燃烧的巨石猛然崩裂,囚犯的眼睛隐约看到有一个狰狞的影子从巨石碎块中走出,扭动着身体。
身不由己的,他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大哭着尖叫:“阎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是被人构陷入狱,家中尚有老母在,无人赡养,还请阎君垂帘!”
那个声音嘶吼的声音猛然大了,随着火中挣扎的狰狞黑影的蠕动向四周扩散。
“……扛母昂北鼻够!!洞洞大慈、洞洞大慈……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药!!药!!切克闹!!by三个**……”
火焰之中狰狞的身影正在随着嘶吼的节奏摇摆着,直到最后,火海猛然炸裂成四散的火粉,只剩下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手里抓着一个方形的小东西摇头晃脑的哼着什么。
马良呆呆的看着火焰中的那个男人,放声大笑,一直笑到嚎啕大哭。
在他的痛哭之中,那个男人从火焰的灰烬中走出,双手叉腰看着面前已经长大的少年,lu出一如往昔的憨傻笑容,伸出手掌挠着他和自己一样乱糟糟的头发:
“好久不见啊,小子,看起来你混得不怎样啊。”
已经不复少年马良擦着自己的眼泪,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lu出如同往年一般的畅快笑容:“嘿嘿……还行。”
“恩,那就好。”梁公正手里端着大喇叭山寨手机,摇头晃脑的哼着什么奇怪的腔调,终于看到他的右手,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了一个微妙的角度:“你的手?”
马良复杂的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掌:“被皇帝砸断了,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我画不出来。”
梁公正指了指他已经畸形的右手:“要我帮你修好么?”
“不用了。”马良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直到半年之前,我才明白,有没有这只手,有没有神笔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一样的。”
公正看起来若有所思的点头,实际上他有没有明白,也只有天才知道了。
深吸了一口气,马良看着梁公正,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帮我。”
梁公正抬头看着天空,漫不经心的点头:“好啊。”
随意而自然的,他点着头,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马良要帮忙,就帮忙好了。
虽然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梁公正,可他还是从前那个马良,从没有变过。
彼得潘从未曾长大,梁公正所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没有被这个黑暗的世界所磨灭,其他的,无所谓。
哪怕他没法画画,那自己帮他画也一样。
只是,那样所描绘出来的画卷,究竟是什么mo样呢?
他发自内心的期待着。
“那么……”马良lu出梁公正所期待的那样的笑容,抬头看着仿佛燃烧的苍穹,向着整个世界宣告:
“我们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