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铭知道自己乘座飞艇上的飞机从天而降给了这位部落首领以太大的刺激,不由得笑了起来。
夜幕很快降临,在草地的四周,铺起了一条条连接起来的羊毛毡,中间燃起了三堆熊熊的篝火。男人们一律双手抚膝,盘腿端座,女人们则是长跪而座,而且膝盖完全趋向一致,不能够任意晃动,因此显得十分拘谨。德高望重的老人们,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于正中,使婚礼的气氛显得格外庄重。此时洁白的餐布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有肥美的羊肉,烟熏的马腿,黄澄澄的酥油,酥软的热馕,脆香的油炸果,油腻的奶糖,和酸甜的奶疙瘩。一位中年妇女曲跪在吊着铜壶的篝火旁的狼皮上,忙碌而又从容地递着一碗碗热腾腾的奶茶。人们象品酒一样缓慢地喝着香喷喷的奶茶,额上沁出了油汗。
新娘终于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她打扮得十分俏丽。她高挑的个头,身段轻盈而又不失丰满,她的背后拖着两条金色的长辫。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暗红色的小巧精致的马靴。她的腿上套着透明的***的长统袜(这是来自于杨朔铭带来的礼物),薄薄的粉红色的裙衫,象云一样轻柔地缠绕着她的娇躯。缀满亮晶晶的珍珠的黑天鹅绒坎肩,紧紧裹着她微微隆起的胸脯,每一次摇动,都会闪烁着一片银亮的光辉。她的头上顶着一块齐胸的漂亮头巾,倒在毛拉的怀里。在毛拉轻轻的搂抱和一群少妇的陪伴下,脚步蹒跚地走出了毡房。
新娘羞怯无限地来到了草坪,挨着新郎盘膝而坐。她低垂着秀美的头颅,显得温柔而顺从。新郎望着风姿迷人的新娘,眉宇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气,眼中闪烁着幸福的神采,脸上凝结着梦幻般的微笑。
仪式开始了,青年人把一捧捧糖果向新郎撒去,把一把把花瓣撒到新娘的头上。这时长着一簇山羊绒眉毛、神态端庄的毛拉,带着惯有的虔诚神情,将一个酥油馕掰成两半,在奶茶里沾了一沾,把一半递给了新娘,温和地问道:“呵呵,帕丽妲,你爱你的未婚夫吗?”
“我爱他。”新娘有些羞窘地发出了坚定而甜蜜的回答。她努力的想要保持平静和自持,但却难以掩饰接受新婚的欢乐,她抑制着自己心里翻腾的感情,微微抖动着纤长的手指,接过毛拉手中的半块馕,慢慢地放到了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
毛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身,脸上仍然是那副庄重的表情,把半块馕往奶茶里沾了一沾,程式不变地对着新郎说道:“呵呵,勇敢的骑手,英俊的新郎,你爱你的未婚妻吗?”
“我爱她!”
新郎虽然是机械地按照宗教的仪式回答,但声音却异常的响亮,隐含着一种抑制不住的欢快,就象煮沸的牛奶快要溢出来似的。他连忙把半块馕接到手里,急切地塞到了嘴里,贪婪地咀嚼起来,似乎是生怕有人伸出手来把它给抢走。接着,毛拉双目微合,神态安然地捋着长须,轻轻地抚摸着新郎和新娘的头顶,慈爱地微笑着,含糊不清地喃喃说着什么,虔诚而满意地完成了他的祝福。似乎他的祝祷具有神明的威力,能够降妖伏魔,使这对青年人永远趁心如意,安康幸福。总之,这一切似乎都带着一种古老的庄严和蒙着一层神圣的宗教色彩。
杨朔铭看着毛拉煞有介事的动作,不信教的他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微笑。
随即,一个俊俏的少女走过来,笑融融地揭开了新娘的“盖头”,直到这时,人们才看清新娘的面容,竟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当杨朔铭看到她的面孔的时候,已经对美女有极强免疫力的他,仍然被新娘的美丽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那是一张秀美而丰润的脸,浸透着紫红色的光泽,黑漆漆的细长的眉梢,一直弯到鬓角,耳轮上坠着两个绿宝石耳环,同胸脯上的灿烂珠光交相辉映。在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那双幽蓝清澈的明眸,怯怯地闪动着,流露出羞涩和喜悦的表情。
在东不拉的伴奏下,人们开始了婚礼上的对唱。这种对唱是由男女各二人组成的,一位是主角,一位是配角。
“草原上的花儿啊,有千万朵,唯独玫瑰花儿最芬芳,草原上的姑娘啊,有千万个,唯独只有你啊,最可爱。”
一个小伙子一曲唱毕,一位姑娘接着唱了起来:
“草原上的骏马啊,有千万匹,唯独那千里驹快如闪电,草原上的小伙子啊,有千万个,唯独只有你啊,最让人想念。”
“天上的星星啊,有千万颗,唯独有北斗星最闪亮,草原上姑娘的眼睛啊,有千万只,唯独只有你的眼睛啊,最美丽。”
“天上的云彩啊,有千万朵,只有那五彩云霞最灿烂,草原上小伙子的心啊,有千万颗,唯独只有你的心啊,最坦荡。”
清亮优美的歌声深深的触动了杨朔铭的心弦,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身影。
不知不觉的,又有一个倩影浮现在了眼前,让他的心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苦笑。
歌声如同瀑布一般的流泻着,把一条带着音乐的云彩掷向了遥远的天际,使这个迷蒙安祥的夜晚,充满了难言的欢乐。姑娘们唱得心甜,小伙子们唱得心醉,一种飘然欲仙的意境,使所有的人都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