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些人对工程师们的态度,更多的是倾向于谴责,而不是赞扬。有人指控,他们的创造天才让机器取代了人。当然,创造发明在颠覆群体平衡上的作用并不新奇。在过去,管理层有时候显得不愿意对设备拆旧换新;更常见的是,劳动者害怕这些“铁人移民”。自然,面对最早的大范围失业所带来的威胁,机器受到了指控,因为这一代人比起他们的先辈,更不容易相信一切灾难都是神秘的“天谴”。庞大工业文明的基本平衡正在失衡,工资与价格、生产与消费、机器和人力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的不稳定。
第一场风暴在10月末降临在这个焦虑不安的繁荣世界头上。象启动阿尔卑斯山雪崩的隆隆炮声一样,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一场不大不小的恐慌,开始于被投机者推到奇高的23支股票。真正的崩盘从1929年10月23日开始了。当天开盘以后,成交量迅速放大,不断的有大卖单抛出,道琼斯指数轻而易举的击穿了320点这个“双重底”,然后继续向下,盘中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弹。在最后一个小时,成交量达到了惊人的260万股,几乎是以前交易日全天的交易量。这一天的总成交量为637万股,全天下跌了21点。创下了本轮牛市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无数股民在这一天晚上无法入睡,他们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到明天的到来,期待奇迹的发生。各家报社也都怀着对一个即将离去的美好时代依依不舍的心理准备付印第二天的报纸。
纽约交易所在上午10点准时开始了营业。股价在刚开盘时走势平平,有的股票甚至还出现微微上扬,不过成交量很大。有人突然抛出了通用公司和铜业公司的股票各2万股。经纪人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在股市一开盘就卖出大宗股票的,他们会分成几个小的卖单,选择交易热闹的时候逐步抛售,目的是以免引起买家的注意,造成股价下跌。这样,抛售者才能够以比较好的价格将手里的股票卖掉。受昨天行情的影响,很多人也都在随时准备抛售股票,他们只是在等待有利的时机。但这两笔大单的抛售让他们变得越来越急噪。接着又有人抛出了其他的整批股票:15000股辛克莱石油公司的股票、13000股惠普公司的股票等等。股价迅速下跌,很快击穿了300点的心理关口。
越来越多的人不顾一切的抛售手里的股票,导致了更大的恐慌。由于大量保证金投机者没有补充自己的帐户资金,经纪人为了避免损失,不得不强行抛售这些投机者的股票来归还贷款,从而引发了巨量的“被动性抛盘”。打压股价的后果就是有更多的保证金帐户被强制平仓,随之出现更多的“被动性抛盘”,恶性循环出现了。此时的自动报价机也来凑热闹。到中午的时候滞后大约1个小时,而每当下午收盘的时候,大概要滞后2个小时才能打出最新的报价。
这样,在股市一落千丈的时候,投资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股票现在是什么价格,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破产或者即将破产。这种不确定性大大的加剧了恐慌,神经衰弱和负债累累的投机者开始根本不考虑价格的疯狂抛售股票。道琼斯指数在中午11时30分跌到了272点,下跌了33点,跌幅超过了10。此时的股市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性,完全听从盲目的、无情的恐慌摆布。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崩盘。
经纪人们鬼哭狼嚎,扯掉自己的衣领,试图跟上抛售指令;观光者挤满了华尔街区,目送着大银行家们乘坐他们的豪华轿车来到摩根大厦的门前,风闻关于他们集体自杀的谣言。
这场危机不久就显示出了它的宽度和深度。人们很快就在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中看到了收入的降低和失业,迫使国民经济进入下降通道。白领工人开始降薪,劳工们则在自己的工资袋中发现了解雇通知单。城市最早感受到冲击。最初的症状并不夸张:新车购买或新家动工的延期;年轻夫妇交出他们的公寓,去和父母同住;愉快旅行和剧院看戏的次数减少;清洁工、修理工和补鞋匠的业务更多了,而裁缝和服装商的生意则更少了。
几种更严酷的征兆早就出现了,只不过规模不大。1930年2月底,西雅图、洛杉矶和芝加哥都目睹了失业者的小规模示威。同月,鲍威利区等待领救济的队伍每天吸引了2,000人。3月,密尔沃基开办了市施舍处。正象整个大萧条期间周期性地发生的那样,1930年的夏天带来了救济措施。食品更新鲜、更丰富、更便宜,衣服、燃料和藏身之地的提供,使得问题变得不那么严重。但是,1930年至1931年间寒冬的来临,开始了一段更艰苦的时期,纽约市拨出了100万美元用于直接救济,伦敦的劳埃德保险协会宣布,他们破天荒头一遭大量向美国客户销售“暴动和内乱”保险。
在城市之外,危机的先兆则不那么有新闻价值。农民们只知道停战繁荣爆发之后的萧条,即使他们的境况在持续恶化,他们有长期的条件作用所带来的悲观的满足。然而,更小的工业城镇却不愿意承认艰难时期的事实,在很多市民看来,所谓的艰难时期,要么是曼哈顿赌徒的惨败,要么,只是一种心境而已。他们庆幸自己的基础更牢固。尽管印地安那州曼西市——社会学家们的中等城镇——四分之一的工厂工人在1930年年底之前失去了他们的工作,但这个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