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施特拉塞尔象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这一份,是关于日本的。”秘书说道,“美**队今天收复了洛杉矶,日本陆军已经从美国本土撤出,正在返回本土。”
“噢。”施特拉塞尔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
秘书简单汇报了一下其它情况,将文件在他的桌上摆好之后,便离开了。
施特拉塞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并没有马上去看那些文件,而是打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里面的一封信。
看着印在信封上的那条张有翅膀的张牙舞爪的中国怪龙邮戳,施特拉塞尔长叹了一声,将脸埋在了双手之中。
“还是不要一同毁灭吧……”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世界足够大,容得下我们这些国家……”
莫斯科战场,中**队控制区。
许杨林高高地站在指挥帐篷前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双手举起望远镜,朝北方山下的急造公路上搜索。许杨林三十岁上下,身高只有一米七 ,肢体的每一部分都是纤细的,但它们之间相互搭配得那么紧凑、和谐,人们不仅不会认为他体型瘦小,反而会觉得他长得俊秀精干。他的脸至今仍是娃娃型的,圆圆胖胖,周遭有一圈柔和的轮廓线,五官不大却彼此分明,严格合乎最佳比例,仿佛个个都经过了能工巧匠的精琢细磨。许杨林脸上的表情经常是明朗热情的,略带一点幽默与俏皮,腮窝里两个女人似的酒靥像两口蓄满快活的湖,随时准备在适当的时刻向四外漫开去。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灵气,似乎只要眼珠一转,就会有—个新鲜的主意闪现出来。而且,一旦他对你开口说话,还会很快让你生出一种印象:说话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阅历不丰富的人听许杨林讲话,不小心就会认为他无疑具有雄辩的天赋;见多识广的人听许杨林说话,也会马上想到,此人所以要对你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并非真想让你相信这些话,而只是想赢得你的好感,让你明白作为一名陆军军官他是优秀的、见闻广博的,如此不知不觉地你就能忘掉他身材纤细这个事实。许杨林还是好动的,即便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体态和神情也给人一种马上就要起跑或跳跃的感觉。和许杨林相处是愉快的,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听他讲着,快活地笑着,手疾地处理着团参谋长的公务,也会于不知不觉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虽然有一些弱点,但仍不失为一个热情、聪慧、机灵、浑身上下充满生命活力、绝对能把本职工作干得呱呱叫的人。
现在,他在山下发现了什么,放下望远镜,回过头对身后的传令兵刘小强说:“小强,去找团长,就说军长来了。”
刘小强动了动,又站住了,嘴噘起来,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从体型上看,这个年方二十岁的警卫员恰好同许杨林构成强烈的反差。如果可以把许杨林看成一个纤巧的、经过艺术家精雕细刻的作品,刘小强就是一个出自某位崇尚原始艺术的雕刻家之手的、粗放而笨重的、缺少了耐心刻镌的作品。对小强的身板、胳膊腿以至于脸盘和五官都出奇地大,大与大之间并不谐调,互相冲突,整体上给人一种厚重、结实而有力的印象。刘小强原来并不在师部给师长当警卫员,他是战前才从连队调来的,原因是他枪打得准,身大力不亏,到战场上能背得动负了伤的长官。看他并没马上执行自己的命令,许杨林有些不满地说道:“小强,你怎么了?快去快去!”
“团长……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他不让我跟着!”憋了半天,刘小强才将一句话嘟哝出来,同时还朝指挥帐篷背后那广大一片树林为难地看了一眼。
许杨林也下意识地朝那浩瀚的林间望了一望。红黄的阳光和乳白的晨雾还在林子里拥挤着,缭绕着,翻腾不息,搅汇成混沌迷茫的一片。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响在阳光和雾气深处。平日最有主意的他今天却没了主意,只得对刘小强发起火来:“叫你去找,你就去找!……快去,找不回团长我撤了你!”
刘小强赌气瞪了他一眼,心想我是个兵,你撤我什么?撤了我还是个兵!我压根儿就不想到团部来侍候你们!但还是转身向指挥帐篷后的林子里跑去了。
许杨林回过头,继续用望远镜朝山下望。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他脸上的紧张神情就加重一分。
两辆蒙着迷彩伪装网的越野吉普车在山下急造公路上疾驶了十几分钟,转了三道弯,又被一大团从谷底缓缓上升的浓雾吞没了。等它们再次出现在望远镜里,距离山岭反斜面半腰中的第6步兵师前沿指挥所只有百米之遥了。
许杨林回头朝指挥帐篷后的林子里再瞅一眼,眉际闪过一丝绝望的表情,随即便消逝了。事到如今,他倒不慌了,脑瓜里还迅速闪过一个“现在就看我如何表演了”的愉快念头,一边从岩石上跳下来,整整军帽和腰带,赶到营地中央的空场地上,迎候越来越近的吉昔车。
营地南侧是一面陡直的绝壁,下面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斜坡。斜坡的两侧扎着第6师前沿指挥所的四五顶帐篷。两辆吉背车一前一后驶进帐篷中间,停了下来。
从第一辆车里走下了军长胡琏。从第二辆车里走下了师长赵震。然后分别从两辆车里走下了军司令部作战处的何副处长、师里的一位作战参谋、军长和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