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回到家中,左右不太爽利,忧心憧憧。只觉得罪了刘渊,如果刘渊在刺史面前说他公孙瓒的不是,那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公孙瓒觉得还是找个人帮他参谋参谋,脑子一转,便想到了田楷。
田楷与他相识熟年,甚有情分,最主要还是田楷颇有急智,擅于谋断。于是当即就遣了家丁持了自己名帖前去延请田楷。
待田楷到公孙瓒府上,一问之下得知状况之后,却打了退堂鼓,谓公孙瓒道:“刺史对渔阳侯甚亲切,汝得罪了渔阳侯,日后恐怕...”说完,田楷便离去了。
也怪不得田楷如此。田楷此人生性胆小好利,现在又没有拜公孙瓒做主公,所以不为他谋划乃是正理。公孙瓒气急大骂田楷不是东西,气消之后只得颓然。
刺史府。
刘渊被刘基牵着进了偏厅,分宾主坐好,刘基这才道:“吾日前从刘焉族弟处得知了贤侄的消息,思索着贤侄便该今日到蓟城,正要派人前往迎接,不料公孙瓒领兵出了城,吾甚担心,不知贤侄可有损伤?”
刘渊摇摇头,道:“那都尉公孙瓒虽然骄狂无礼,但得知小侄身份后却也未曾怠慢,伯父不必挂怀。”说到此处刘渊话音一转,谓刘基道:“吾观公孙瓒虽有才能,却心胸狭窄,又以暴民之借口欲要攻击吾所收留的百姓,此为不恤民,伯父为何还要与其重任,统领骑军?”
刘基闻此言,拍桌怒道:“果有此事?”
得到刘渊肯定的答复之后,刘基不由叹息连连,道:“吾尝闻属下禀报,言公孙瓒平日纵马街市,有扰民之举,却也未曾酿出人命祸事,便没有当回事。何况他为人勇敢坚毅,擅于领兵,蓟县太平而无异族骚扰有他很大的功劳,所以才让他统领骑军。前些日子,吾还生出将小女许配与他的心思,如今看来并非良配啊!”
刘渊笑道:“伯父的千金身份尊贵,嫁给公孙瓒倒确是委屈了。”
说到此处,刘渊便岔开话题,不再提及此事,说起了一路北上的见闻。
刘渊如今也有些口才,加上两世为人,聊起来却也妙语不断。
刘基便在一旁静静聆听,听到民生凋敝,他摇头叹气;听到山匪害人,他怒气勃发;听到乌桓埋伏,他担忧连连;听到百姓归心,他也由衷的为刘渊感到高兴。
“贤侄一路收留流民甚多,不知可有安排?”
刘渊摇摇头道:“小侄如今不过一光杆太守,对于五万百姓的安置虽然有所安排,却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啊。”说着,刘渊又道:“小侄这里正有要事相求伯父,还望伯父相助。”
“你且道来。”
“小侄两月前才重归宗室,如今孑然一身,没有底蕴,这五万百姓一路过来的粮草消耗,还是义士、属下捐助,方能无虞。到此地,粮草已然不足,只够三日之用。所以小侄想在伯父这里借的粮草十五万石,以供百姓生存至明年丰收之时。”却是刘渊将沮授提出的数字提升了一半。
“嗯...”刘基手抚着颌下短须,思虑片刻道:“贤侄的困难吾已知晓,然则府库如今仅有粮草二十万石,必须要保留至少八万石的储存,所以最多只能资助贤侄十二万石。”
刘渊闻言大喜过望,忙拜谢不尽。
刘基只道:“贤侄为百姓谋划生路,吾这个做伯父的怎不支持?”
粮草之事解决,刘渊心中顿时去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许多,当下又和刘基聊起了诗词歌赋。
到了傍晚酉时,有家丁前来言道宴会准备妥当,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探讨,望客厅而去。
在这次宴会上,刘渊又识得了邹丹、单经二人。结束宴会时,公孙瓒欲要宴请刘渊,被拒绝,只道杂事繁忙,次日便要前往渔阳,不能赴宴。公孙瓒无法,只得作罢。
次日,刘基使兵刃、铠甲俱全的两千步兵并五千民夫押运粮草随刘渊之渔阳。临别时,刘基谓刘渊,言道这五千民夫并两千步卒就交予刘渊统领。刘渊心甚感激,无法言表。
广阳之后,便是渔阳。
刘渊一行人走走停停好几天,一边训练刚到手的步卒,一边在筹划未来。
郭嘉这些日子早就有了设想,便谓刘渊道:“主公此番进驻渔阳,必先行雷霆之怒。然则以何人开刀?张家!”
“为何要以张家开刀?”刘渊道:“张家几乎掌控整个渔阳,拔除不易呀!”
“主公可知,若不拔除张家,怎能掌控渔阳?”郭嘉反问道。
刘渊沉思片刻,脸色一坚,道:“计将安出?”
郭嘉胸有成竹道:“只消遣两员大将,各带一队军卒,先吾等一步,在张家还没做好与主公硬碰的准备之时,快速前往渔阳城与张家祖宅,以雷霆之势将重要人物尽数拿下,然后上书朝廷,只道张家联合乌桓叛乱,被主公拔除。”
刘渊闻言,眼睛一亮,接着又忧虑道:“如此张家虽被拔除,渔阳却要陷入瘫痪,当如何是好?”
“主公误会了。”郭嘉悠悠笑道:“吾之计策并非要杀尽张家主要成员,而是抓捕、囚禁!”
“届时,主公再往外宣称张家主动投靠了主公。并以性命要挟张家主要人物,使其书信与隶属张家的中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