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胡宪成早早的就来到午门外等候早朝,午门乃紫禁城正门,辟有三阙,中为御道,不常启,左右二阙供当直将军及宿卫执杖旗校人等出入;又左右两掖各开一门,称为左、右掖门,为百官入朝之门。 午门上楼名“五凤”,设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宦官掌管。
明代早朝,文武分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入内后,先于金水桥南依品级序立,候鸣鞭,各以次过桥,诣奉天门丹墀,文为左班,武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立候,称为“起居”。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谓之“金台”。丹陛左右钟鼓司设乐,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皆著明铁甲胄;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相向握刀布列。
胡宪成是沈子义的朋友,今天本来约好的一起递折子弹劾五军都督府,于是他起的很早。可是在午门外等了很久依旧不见沈子义的身影,因为沈子义的家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于是有几个与沈子义相熟的工部官员赶去催促。
胡宪成在那里闭着眼睛打着腹稿,要是万岁问起应该如何引经据典的奏对。这时外面的人群忽然一阵的慌乱,胡宪成抬头一看,是那几个去找沈子义的官员,都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嘴里还大叫着什么。
那几个官员的帽子歪斜,有一个官员居然连靴子都跑丢了,可是他们全然不顾形象的继续跑着,看到其他的官员才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由于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出自工部,所以工部尚书徐贯皱皱眉头,拨开人群过去,大声的训斥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点体统都没有。。。。”
若是平时这些官员听到训斥都会乖乖的站好,可是今天那些官员目光呆滞,嘴里喃喃着“死了,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徐贯问
“沈子义死了,他家人都死了。。呵呵。。。。呵呵。。。全死了”已经有官员神智不清醒了,并开始疯疯癫癫的。
确实不能清醒了,明朝早朝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凌晨5点,天刚放亮,那几个官员走到沈子义的家门外,门虚掩着,院子里面也毫无动静。
那几个官员相视一看,微微摇头。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沈兄府上的下人太没规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而且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有一个官员率先出来,“各位兄台且等,我去叫沈兄,可别耽误了早朝才好”
说完他推门进去,不一会的功夫,只听见一声惨叫“啊”然后就没了声响。
剩下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文官,说到胆量并不比寻常的女子大多少,可是这个情形不去看看显然不合适,于是大家装着胆子,互相搀扶,说是搀扶其实就是互相死死的拽着,生怕别人撇下自己先跑了。
进了院子一看,那个先进去的官员呆呆的站在沈子义的正房面前,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大家四下看看也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大家又一起走到那个官员那。
“你怎么了,你刚才那一叫把大家都吓坏了”
那个官员机械的回过头,脸色苍白,瞪着大大的眼睛,嘴巴一卡一卡的就是发不出任何声响。很着急的样子,最后用手向里面指了指。
大家一看,好家伙。天色刚放亮,屋子里面还不是很亮,可是大家依旧看得很清楚,里面房梁上挂满了人,一档一档的。
所有人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时一阵风吹过,屋里面得挂着的那些人摇晃的就更加的剧烈了,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妈呀!”然后那人拔腿便跑,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也纷纷扭头跑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最先进去的官员却没有动,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脚,他不停的想离开这里,可是脚好像长在地上一样,他大急,这时沈子义的尸体慢慢的转过来,露着长长的舌头,瞪着眼睛看着他。啊他吓晕了过去。
。。。
午门外的官员断断续续的听着这些完全没有人样的官员在那里说着疯话。很多相熟的御史翰林,彼此惊恐的看着,然后很慌张的避开彼此的眼神,低下头。在袖子里把已经写好的奏折慢慢的揉成一团,死死的攥在手里。
那些已经递上折子的官员则慌张的四下看着。
以前官员们互相攻击,我看你不爽,我就可以写奏折弹劾你,可是大家都遵守一个共同的约定,那就是大家都动口,没有动手的,做官讲究个斯文体统,无论文官武官,都要个脸面,动手那是粗人干的事,所以大家都默默的遵守着这有个潜规则。
可这,今天,不只是动手,还灭了人满门,而且还管杀不管埋,这个可有点超出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千里做官只为财,如果要冒着生命危险,不对,是要冒着全家都有可能在下面团聚的危险,那谁还做官那,而且这还不是为了财,只是为了图个口头上的痛快,这可就有点太不值当了。
这时这些文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一句名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他们在心理默念了一遍,然后纷纷的如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
。。。
弘治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已经休息了两天,这两天的早朝全部是由三大学士代劳的。而且有旨意下来,国事全部由三大学士共同决定。
“启奏皇上,苗逵求见”新上任的司礼监执笔太监张寿低声的禀报着
“不是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