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的血色在翻滚,让人好像真的闻到了血腥味。
他拍了拍手掌,像是在为一出好戏喝彩,围着裴三三转了一圈儿细细打量,忽然嗤笑,“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呢,连妖魔化这种状态都可以演得活灵活现,也算是为我们法术界的人在娱乐圈儿挣了一口气。”
裴三三沉默不语,长发垂落下来,没过了粉嫩的耳朵,将她脸上最后的一丝少女之气也遮掩过去,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是个心机深沉的阴森女人,谁看了,都不会手软客气。
她那一双眼睛因为垂着头,而看不清里面的神色,究竟是喜是忧,抑或是在盘算着别的什么。
良久的沉默,与压抑,莫忧仰天叹了一口气,终是无力地背对着她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欺骗于他?
“我自问我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向来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向来不管他人死活,但是对于你,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亏欠过任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他第一次做好人,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到头来,她却这样设计于他!
“没有为什么。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裴三三终于话了,她将头扬起来,没有了伪装出来的神色,面孔清秀玲珑,只是眼睛还是那可怖的血红色。
这件事情,她不觉得她对不起莫忧,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对立的立场,迟早要回到对决的局面上去。
莫忧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一种东西,叫作痛心疾首!
“你觉得你们在我手里并不安全?这个点子是谁想出来的,是你,还是他!”
裴三三面对这样的质问,固执地别过脸去,佯装不知,“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哼。”莫忧冷笑,“从几天前,你们在屋里呆过一次之后,他就安分了不少,怕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只是等待时机实施。
他昨天你身上的毒是时候在山里的寒潭里被千年丧尸咬了之后导致的,还声称有法子给你压制住毒素十年,骗我让你跟他呆在一起一天一夜。
现在他人不见了,难道不是你们一起商量好的!”
裴三三低低地道,“他要消失随时都可以消失,又不是只有今天,你凭什么这是我们设计好的?”
“那你在这个屋子里种下幻术,让我产生幻觉,感觉你道法刚劲压制了我,从而使出来的道法只有本身的七成,这又怎么?”
裴三三这下子彻底不话了,被问得哑口无言。
莫忧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拆股入腹一般的恐怖。
她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他。
眼珠子左转右转的,忽然眼角的余光就触及到了墙边跌坐的白洛奇。
“哼,其实你也是蠢得可以,你费尽心思从那个男人那里把他救出来,现在又不惜跟我撕破脸皮来放他逃走,可是他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可见他根本不是值得你这样舍命相救的人,裴三三,我看你到哪一天才会觉醒!”
莫忧心底的怒火原本一点点在熄灭,心道,走了?哼,走了好!走了才不妨碍他挖墙脚!
简直不识抬举!
刚完,一转身却看见裴三三正趴在那个烂泥一样的白脸旁边,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心里火又是一冒,“你在干什么!”
裴三三抬眼白了他一眼,没有话。
莫忧来气,捡起地上的那一片剑尖,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眼神里饱含着危险的信息。
裴三三才发现了他背上的的符咒,连忙一把揭掉,白洛奇半晕半醒,迷迷糊糊地就看见裴三三的脸庞,他刚要话,忽然瞳孔骤然放大,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一样的,嘴里颤颤巍巍地,几乎是在用气流发声一样地,“————心。”
“啊?”裴三三讶异,心什么?
白洛奇的手无力的伸出来,裴三三下意识地顺着视线看过去,只是这一个转首,莫忧手里的木片已经射了过来。
霍地一下,被裴三三两指一伸,紧紧夹住,“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难道现在还任由他活着走出这里?”莫忧意外地反问,他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们藏身的地点暴露了,法术界的秘密也暴露了,她还要救下这个男人。
是不是傻!
裴三三死死地搀扶着白洛奇,目光笃定,勇敢地跟他对视,“只要我活着,绝对不会任由你草菅人命。
你要杀他,先杀了我再!”
莫忧不怒反笑,整个人站在门口,身影在昏暗的夜色里显得落寞不已,他的脸庞一半淹没在了昏暗里,另一半在不清晰的光影里诡异得像中世纪西欧教皇的油画。
浓重的色调里,有声音透出来,“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你敢就来啊!”裴三三被激起了脾气,不顾一切地喊道。
白洛奇整个人被撞的昏沉,浑身酸痛,但是这个时候,意识已经慢慢恢复了,他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头,想要阻止裴三三气话,但是已经晚了,裴三三一下子吼出声,公然挑战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的权威!
“姐,别气话了。”
“我没有气话,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迟早都会的!”
莫忧的耳鼓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