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姐,我想,你还是先跟我走比较好,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实在是超乎了我的想象。”他需要一个解释。
裴三三咽了一口唾沫,车窗外的盛景不断地倒退出在她的视野里顺延出河川一样的美丽,车窗并没有完全封闭,呼啸而来的城市风灌进来,带着温热的汽车尾气的味道,的熟悉,让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该怎么呢?
又该从何起?
“你想知道什么呢,然而其实,在我看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让我下去,然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还可以继续过你的平凡日子。”她用从未有过的成熟语调,像一个中年的女人那样缠绵的着规劝的话。
白洛奇纯棉的t恤套在身上,像个质彬彬的学生,干净清新在夜色里潋滟着纯洁的光华,又像是一抹讽刺的色彩,嘲讽裴三三知道的一切丑恶。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裴姐,你知不知道沙漠里的鸵鸟,一遇到危险就把自己一头扎进沙子里面埋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一旦天敌或者猎人追过来,后果可想而知,我的人生信条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选择。“白洛奇的语气很强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boss有这样的秘密瞒着他,他不介意,永远不会有老板让员工一览无遗。
可是他现在已经窥探到了一点端倪,如果这其中有阴谋或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一定会被秘密的灭口,倒不如干脆全部掌握,早点想出办法来明哲保身,他现在有家庭,不再是孑然一身。
她不会理解一个优秀的平凡男人心里那些想法,因为她在山里长大,与世隔绝,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人心。
裴三三显然,没有料到白洛奇这样的坚持,但她不想。
于是她保持沉默。
道家乃至整个法术界的机密,还有顾世杰程星索莫忧已经夏雪逸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恩怨纠葛,这些,都是不可以与人听的秘密。
她一定要守好这些秘密。
白洛奇见她这样固执,眸色微沉,双手环抱着靠在靠背上,两只眼睛透过隐形眼镜的镜片看向前方,那夜色里浓重的前方,渺无印记可寻,心底种种念头就像翻滚的浪潮,一重翻滚一重接连。
最后车停在公寓门前之时,没等白洛奇下车来开门,裴三三率先开门抬步准备离开,走了三步,忽然又停下来,转过身,发现白洛奇一直停在原地看她的背影。
她一步一步认真地走上前,对视上那双漆黑朦胧的眼睛,唇色鲜红,杏眼流光在夜空下泛着艺清新的光彩,像是高中校园里走出的忧郁少女。
白洛奇心底有种声音在话,承认吧,这样清澈的眼神让人不得不沦陷。
可是理智将他拉回现实,他现在很不安全,处境危险。
“你千万不要再来那条街找我,你也可能找不到我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的是,那个男人真的很危险,再见你他真的可能会杀你,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他想找到你,根本就不用你们世界的高科技,只要用鼻子闻闻,就可能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好自为之,杰尼秘。”
完,她转身离去。
白洛奇再没去看那抹背影,他的心没有砰砰砰地跳,只是一直平静得像死海,黑潮泛滥上来的时候还是满目荒夷。
与此同时,十二层的窗口,悄无声息地闭上了。
白洛奇回到家里,温岚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怀里,温柔地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自问自答,“没发烧啊,怎么不正常的样子。”
白洛奇不解,一头雾水地跌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背景墙忽然间白得很刺眼一样,窗帘盆栽吊灯壁橱统统都刺眼,都碍事!
他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温岚岚看了一眼没有发作,不声不响地回了房间。
深夜子时,一个女人送客下楼,经过五楼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了,留心看了五楼一眼,走廊深处还是平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终于将那个臭男人送走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哼,好好儿的电梯怎么就坏了,害得老娘要爬楼梯,六楼啊!
待走到五楼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哎呀,如果有这种体力,她也不会做这种皮肉生意,当初可不就是看中了不累人来钱快嘛。
伏在栏杆上面气喘吁吁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心底犯嘀咕。
咦,今儿个傍晚来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走了没有怎么样了,那几间房间跟闹鬼似的,时不时有女人哭的声音,还有鬼打墙,明明才三间房,但是靠近的人经常数错,门也打不开,敲门也敲不响。
她也是从一个姐妹那里知道这些的,做这行时不时就要去这样临时的旅店宾馆,一间间客房门下面塞那种广告卡片,当然也有专门派“特派员”去敲门宣传的,可是那天晚上,丽丽打那里回来之后,整个人抖如筛糠,筷子都拿不稳,第二天还去风水店好人算命驱鬼求平安符,好家伙,做生意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玉佛。
这回,她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眼才行,那个男人,生得那样俊那样白嫩,质彬彬的,虽然她是做这行的,可是他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轻浮,也不高傲,她从出生都没有被人这样尊重过,想到这里鼻头一酸,心底伤感起来,真他、娘、的想重新投一次胎,做个清清白白的富贵人家女儿,嫁给这种男人做老婆。
唉,不管了,去看一眼。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