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料,顾世杰脸色突变,低声低吼,“不好!中计!”
“什么!”裴三三抬脸!
“别说了!快走!有人要陷害!”顾世杰电击一般,竖起全身的倒刺!
环顾四周,浮光掠影,表面上宁静,实际上,风吹草动,已经不复之前的死寂。
“陷害!为什么?”
刚问出口,裴三三猛然就明白了,那纸条那鸽子,根本就不是顾世杰放的。
她心一紧,手死死地攥紧顾世杰胸前的衣襟,着急不已,“怎么办!她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是禁卫军赶来!”
“你赶紧往树林里跑,跑得越远越好,听话,快!”
“那你呢?你怎么办?”裴三三不安地问道,她走了,他又往哪个方向跑?
“别问了,快走!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两个人就是安全的!”
借口理由很好扯,夜观星象,见到流星滑落,有不祥之兆!
他信手拈来。
“珍重!”
裴三三跑开去,接着昏暗的长亭灯笼,回首望了一眼他寂静的脸庞,眼底笃定沉稳的星光,脚下忽然生出一股子力气,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湿湿的水雾飘散在脸庞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夜晚。
香山凌晨!
梦碎的黎明!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忽然醒悟,忽然间感触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感。
这个男人,长久以来守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对她,有了难以言说的美丽感情。
她当然无法给予回应,可是她终于明白过来。
她放下了!
学着放下程星索。
她和程星索彼此之间,爱恨痴缠,分分合合,轰轰烈烈,却也抵不过这个人,长久以来静默无声的守候和暗恋。
原来爱一个人,也可以用这样安静的,美好的,方式。
裴三三跑得很急,从树林子深处寻着一点亮光越跑越远,跑到一堵爬满翠青的爬山虎墙前早已经不辨路途。
她咬咬牙,心一横,翻上去,敏捷的身手出乎她意料之外!
呵!
这个叶星蕊原来会武艺!
那也不错了!
翻阅围墙,她一路小跑,这附近皆是寂寥无人,连巡逻的守卫,当值的太监都不曾看见。
跑了很久很久,她竟然稀里糊涂地跑到了前几日遇见佟妃的那处芭蕉树下。
一滴露水从芭蕉叶上滑落而下,坠在她脸上,破碎开来,凉意侵袭遍全身。
她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斯斯文文地往落英轩走。
真是顺利得出乎意料。
竟然这么轻松地脱离陷阱,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她不知,身后,一抹灰暗的影子,徐徐隐去。
一踏进正殿,裴三三立刻发觉不对劲。
殿内悄然无声,连烛火都没有燃着一根,这是演鬼屋呢!
“琴儿?”
裴三三细着嗓子喊,没有任何回答!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室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亮如白昼!
裴三三定睛一看,高堂之上,端坐着明黄龙袍的威严男子。
他面色严峻,眼含杀气!
戴着玉扳指的右手在檀木座椅上摩擦,似在思忖,又像是在等待。
扑通……一下!
裴三三很自觉地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自动认罪。
座上的人悠然饮了杯茶,阴沉的声音,弥漫在屋内,“你去做什么了?弄成这个样子?”
哼,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专门熄了烛火等她回来,不就是为了抓她现行。
“翻墙。”她还是避重就轻,硬着头皮扛住,能不把顾世杰拉进来就不拉进来。
“哼!你疯够没有!是不是要用刑你才肯招!”
裴三三一听用刑,吓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眼前都是容嬷嬷扎紫薇的情景!
“不要!”
她连连摆手。
这时,皇帝茶盏一摔,怒吼。
“放肆!跪下!”
裴三三脚一软,连忙下跪,她眼圈儿已经红了,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作为道士,她的使命是驱魔收鬼,普渡世人,可是没想到,有被世人玩弄主宰的一天。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这话一出口,旁边两个宫女已经上前,将她架起来,一个嬷嬷上前,对准她就是一耳光!
“趁现在朕还有一份仁慈,你老实交代。不然……”
“啪地……一声”又是响亮的一耳光,裴三三两边的脸都肿了。
她忽然很心疼,心疼那个叫叶星蕊的女子。
怪不得她会那么轻易地选择了自杀,原来是已经看到了后面的宿命。
“我出去做鬼去了!佟妃不是说我鬼魂附身吗,我晚上按捺不住,就要到处跑。”
她冷笑,嘴角刺眼的嘲讽,看得那上位者惊心!
又是一耳光!
再来一个!
……
裴三三已经没有再数了,她根本没指望还回来,想打她的不是这个无冤无仇的老妈子!
而是那个有帝王之气的男人。
他有帝王之气,注定是万民之主,而她呢?她一无所有。
嘴角渗出的血迹,已经流到了脖颈处,甚至那个男人将身子转过去,不愿看她这幅样子。
以色侍君者,能得几时好?
她已经不再水灵清透,姣花照水了,他自然没有了垂怜。
“皇上,我是跟着温墨凝进宫的,你强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