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蜷缩在车厢尾部挡板处,林恩的左边是被自己砸晕过去的黑人士兵,右边是先前就已中弹身亡的白人士兵,这两副魁梧健壮的身躯正好用来充当人肉掩体。刚刚那孤零的一声枪响并没有招来进攻方密集的弹雨,至于后面卡车下那个不幸被7.62毫米子弹打碎手骨的美国士兵,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子弹来自同行的另一辆卡车。
战场经验的差距并不在于军容、装备或是气质,一旦进入真正的战斗状态,它就会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林恩对此有着越来越深的感触。从声效上判断,-42已经从横向扫射转入了点射式的短打,mp44的射击频率大幅提高,这意味着攻方突击队员正迅速逼近这支被逼停在道路上的车队。此时车队里有一些卡车仍未熄火,能听到发动机咕噜咕噜的轰鸣,却没有一辆车试着转向逃离。很显然,驾驶室里的驾驶员是攻方第一波打击中的首要目标,这种发生在暗夜环境下的闪电攻击也取到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啪哒…啪嗒…接连两声清脆的枪响听着已经很近很近了,林恩稍稍往车头方向挪了一点距离,以免因为太过靠近车尾挡板而被流弹所伤,他左手抓着m1步枪,右手握着“柯尔特”,等到耳边能够辨认出脚步声时,用德语轻喊道:“吸血鬼无敌!”
在没有接到特别暗语指令的情况下,这是“吸血鬼”突击队员们在战场上确认身份用的惯用暗号,而他们在平常的训练、闲聊时也会常常用这样的口号来给彼此打气。作为这支精锐特战部队的一员,林恩从一开始就将这几个词深深镌刻在脑海中,绝不会因为紧张或生疏而发错音节。
外面很快传来回答:“是加尔戈长官吗?”
林恩一时间辨认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他冷静地全盘考虑局势:“是我,当心卡车下面的美国兵!”
近处遂又接连响起了“啪哒”声,扫清车底障碍后,车厢挡板“咵啦”一抖,一个扣着无护耳短沿钢盔的脑袋冷不丁探了上来,光线昏暗,林恩没认出这人,而他艹着一口纯正的德语问:“加尔戈长官?”
“是我!”
林恩连忙朝他挥手,示意他车厢里面没有危险。这名突击队员单手用劲,非常敏捷地翻身进入车厢,蹲在面前关切地问说:“加尔戈长官,您情况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伤?”
“我很好,一切正常!”林恩答道。
毋须严查,突击队员朝外喊道:“az-32报告,加尔戈长官已找到,安然无恙!”
虽然没有拉风的单兵无线电通讯,没有涂脸的黑绿迷彩,可这一句沉稳利落的报告字字都像宝贵的春雨,落在林恩干涸龟裂的心田中。
紧接着,外面也传来铿锵有力的德语:“第4小队全体掩护加尔戈长官撤离!”
独自流落异国他乡,虽然吃得饱、穿的好,晚上睡觉还有电风扇吹,可林恩怀念的仍是在战场上与兄弟们相互照应的温暖,哪怕只有一杯残羹、一块碎面包,也比全天下最丰盛的美餐可口。
满怀感动的林恩却没有忘乎所以,凭着极其冷静的思维,他朝外面喊道:“我是林恩.加尔戈,我身体状况很好,不必专门给我掩护,全力歼灭美军抵抗者!”
刚刚发号施令那人没有太多的迟疑,几秒之后,他更改命令:“收回指令,第4小队按原计划战斗!”
兄弟们,好样的,精英就该有这样的决断!
林恩豪情满怀地在心里呐喊,他随即转向刚刚进来的这名突击队员:“此次作战来了多少人?首要任务是什么?”
这位模样年轻、声音和面相都似曾相识的突击队员毫不迟疑地回答说:“突击队半数人员皆已抵达美洲,此次作战以营救长官您为第一任务,五十人在此主攻、三十人外围策应,其他人员别有任务。”
八十人也才一个加强排的规模,跟由两营步兵和二十多支高炮连队组成的洛斯阿莫斯核试验基地守卫相比实在少得有些寒碜,可这仍已经超出了林恩的预期。不仅因为“吸血鬼”突击队的精英战士都是从一线部队从严格选拔并加以训练的,更重要是此地并非欧洲版图,而是堂堂美利坚合众国的本土,一群搞情报的混进来还不算难,要把这些战斗人员和他们的作战装备全套运抵,难度可绝非一般。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此次战斗居然是将营救自己作为第一任务的,说明是行动的策划者非常清楚自己的意义所在!
如今的林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听到枪声就热血沸腾的狂战士了,他格外冷静地整理思路,然后哦按照重要程度依次问道:“你们从何得知我在这支车队里的?此次行动指挥官是谁?第二任务是什么?”
夏季在美国南部的沙漠隔壁区作战,这名突击队员所穿的自然不再是豌豆迷彩,但也不是美军的标准制服,而是类似于德国非洲军团的热带作战服,脖子上还挂了一副灰框的防风镜。虽然看不出军阶,但这名突击队员的举止表现都很老成,他不急不躁地回答说:“我们并不知道您在哪支车队,若是这次还是没有找到您,我们可能还会攻击后面一支车队。行动总指挥官是劳伦茨.巴赫将军,直接指挥这次战斗的是卡伦尼.布拉兹少校。我们得到的第二任务是消灭车队护卫部队,将幸存的年龄较大的人员带走审问,对无法带走的资料就地销毁!”
以自己的经验和判断,林恩顿时感觉这次行动的安排急促却不混乱,尤其将年龄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