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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臣愿意跟随庆云走一趟,自是为了大开眼界,亲眼目睹修士降妖除魔的盛况;而看庆云的态度,自己并非完全没有修道的机缘,不过还需要一定的磨砺,或者感悟而已。
换个角度看,如此也好。如果真入了套路,自己被庆云收为徒弟,即时要背井离乡,随对方云游天涯,届时自己能否狠下心来弃母出走还真不好说。
陈剑臣重情义。
这一点庆云丝毫没有看错,说错,但修道最忌讳的便是情义,做不到清心寡欲,静情无为,如何能修炼出一点道心来?
没有道心,就算开了窍,道行也是裹足不前,难有寸进。
只见庆云从怀里掏出两道黄符,有一尺长,上面龙飞凤舞地描写着不辨意义的文字符号。和市井上销售的寻常符咒不同,符上的那些符文朱红发亮,熠熠有光,形体流畅自然,浑然天成,活灵活现,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充满了法力,可不是装样子的废纸。
庆云往自己右腿贴了一符,另一张则贴到了陈剑臣的腿上。
陈剑臣问:“道长,这是何物?”
“风遁符,赶路之物,雕虫小技耳!”
陈剑臣听得郁闷:对你而言是雕虫,对我可不是雕龙了么?省起一事,好奇问:“前日在山上,道长神出鬼没,那又是什么法术?”
庆云没有隐瞒,笑道:“名曰‘缩地成寸’,不过该术颇费法力,而且不能带人。”
陈剑臣哦了声,不再多口。
贴好了道符,庆云做个架势,口中念念有词:“东风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手指一点,贴在两人腿上的道符,那些朱红色的符文顿时发热放光,有光芒闪耀;下一刻,陈剑臣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飞奔起来,直如腾云驾雾般,双足不用沾地就往前方快速移动。
牛!
他叹为观止,耳边风声呼呼,两旁的树木在飞快地倒退。陈剑臣本想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无奈身体奔跑的速度太快了,刮得面皮生疼,眼皮几乎都睁不开来……
“到了!”
仿佛只是片刻,或只是一瞬间,陈剑臣的身体戛然而止,听到庆云说到了,连忙抬眼四顾,见到此地正是昨天与山魈拼争的山坳处。
风遁符,果然名不虚传。
陈剑臣往腿边上一看,却见到那道风遁符无风自落,掉到地上,几乎同时,整张道符发生变化,通体颜色迅速黯淡下来,有风一吹,居然化为齑粉,四散而飞,再无迹可寻了。
原来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怪不得庆云说雕虫小技……
纵然如此,此符的功能作用对于陈剑臣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话说,等会要不要开口问道长讨几张来防身?
陈剑臣心里打着小算盘,那边庆云已经目光如炬地四面顾盼,同时他的鼻子一耸一耸的,仿佛在嗅闻着什么。
过了一会,庆云道长冷声道:“原来是一只修炼百年的山魈,有蛮力,怪不得能损坏我的法器。”
这事儿陈剑臣插不上嘴,只能听着。
“公子,你且在这里等候,待贫道去捉妖。”
陈剑臣点头答应,道士已经不见了身影,想必是追踪山魈而去了。
今天阴天,甚冷,看天空满布云层的样子,似乎又要下雪了。
陈剑臣站在原地等候,一双眼睛则机灵警惕地四下注意着。
约莫一柱香时间,庆云回来了,空手而回,口中道:“好狡猾的山魈,不在那一边,却往这边走了。公子,请随我来。”
于是庆云在前,陈剑臣在后,一前一后地走着,最后一直来到书杨村,来到了王府的门外。
庆云抬头一看,道:“就在这里,好重的妖气。”
陈剑臣一愣:不会,那妖孽果真冤魂不散,死缠住王复了?
当下说道:“道长,我认识这户人家的主人,不如让我先去问个明白?”。
“好,公子小心。”
陈剑臣走上前去,王府的家丁认识他,马上进去通报,很快王大财主就迎了出来——不过相比昨天的一脸笑眯眯,现在则是愁眉苦脸的,眉头紧皱。
“伯父,这是……”
陈剑臣疑问。
王大财主唉声叹气:“还不是复儿,昨晚突然发病,冷热交替,面青唇白,饮食不进,只一夜之间,就只瘦得剩下一副骨架子了……我已经寻了好几个郎中来看都无法诊治,老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如何是好……”
说着,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陈剑臣一听,立刻就知道事非寻常,敢情那桃花真是念及“一夜夫妻百日恩”,不肯放过王复,顺口便道:“伯父,莫不是拂台兄撞邪了?”
王大财主一听,一个激灵:“说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这下完了,该如何是好?”他一下子跳起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如果只是发病,还有救治的希望,可中邪就手足无措了。
陈剑臣不动声色,道:“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道士,似为高人,不如请他看一看?”
“请!马上请!多少钱都请!”
心肝宝贝独苗儿子有事,王大财主什么都不顾了,抓到根稻草,都当着可以救命,立刻和陈剑臣出去,把庆云请了进来。
庆云道长只是礼节性一稽首,很干脆就来到王复书房所在的院子中,鼻子一嗅,道:“果然在这里。”
王大财主紧张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