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完了夜,刘修回到自己的住处,荀攸端坐在睡袋里,卢氏运指如飞,正给他点穴疗伤。荀攸的身体不算强壮,上次就病了一次,这次比上次好一些,但是感冒发烧的也是常事,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大多数人都可以靠酒来驱寒,他偏偏不行,一喝酒就发寒,更容易感冒。好在有卢氏和王稚在,几根银针一扎,或者是在几个穴位上按摩一段时间,他的病情就会得到缓解。
“公达,怎么样?”刘修将灯笼插在石壁上,搓了搓手笑道。
“夫人的道术越来越高明了,按到的地方就像用艾灸过一般,热乎乎的非常舒服。”荀攸睁开了眼睛,神情轻松的说道:“大人你看我现在像是一个病人的样子吗?”
刘修忍俊不禁,“不要太张狂,夜里别又受了凉。你是舒服,可是夫人却累得一头汗呢。”
“不妨事。”卢氏吐纳调息完毕,浅浅一笑:“说起来还是大人的功劳,如果不是大人帮我入定,我的修为不能进步得这么快。”
“真的这么有效?”刘修将信将疑,“为什么我自己却做不到?”
“可能是因为大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像我这么轻闲。”卢氏开解道:“大人也不必急,只要坚持练习便是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道法自然,强求不来的。”
刘修只能报以苦笑。他现在也有些迷惑,不知道卢氏说的道理究竟只是哲学上的美还是确有其事。比如有一次说到万物的本质时,卢氏对他说,老子在五千言中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这个道就是万物的本质,道可以化育万物,但是道本身却不会变,这也就是周易上说的“不易”。
刘修想起了所谓的能量,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某些理论,一切物质都是由能量转化而成,能量在各种形态间进行转化,但是能量的总量不变。能量又分两种,一种是正能量,一种是暗能量,好象和道分阴阳也靠得上边。
但是他觉得如果说老子就凭着修道,什么仪器也不用,就能发现这个秘密,那似乎也太玄乎了。不过卢氏又说了,人体不是仪器吗?这是最精密的仪器啊,为什么只能相信没有生命的仪器,却不相信自己的身体呢?
刘修说不清,同样卢氏也不可能完全说得清,只能存疑。
“夫人,还需要我帮你入定吗?”刘修打岔道。
“不用了,我自己便可以,如果实在无法入定,再请大人帮忙。”卢氏的眼神有些躲闪,起身离开了。刘修不知道这大定究竟有多少作用,不过从卢氏的走路姿势来看,她的恢复速度的确比平常人快得多,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大人,早点作息。”荀攸钻进了睡袋,闭上了眼睛。刘修想了想,也把睡袋铺开,就睡在荀攸身边,又让许禇睡在另一边,有他们两个火力大的在旁边,荀攸夜里多少会好受一些。
在不远处,卢氏盘腿坐在睡袋里,双手结印,呼吸又深又柔,若有若无。王稚抱着剑,靠在墙壁上,看着远处的山影出神,隐约传来流水声,连绵不绝。他突然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卢氏:“夫人?”
卢氏轻轻的皱了皱眉,王稚立刻闭紧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过了片刻,卢氏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松了开手印,慢慢搓热双手,在脸上细细的按摩了一阵,又休息了片刻,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中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紧张。
“我好象要突破了。”
王稚眼神一亮,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夫人悟到了?”
卢氏摇摇头,抿嘴一笑:“哪有这么快,只是咒术有长进,我快进入虎啸了。”
王稚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起来:“再加上青牛角,夫人岂不是达到龙吟境界了?”
“现在就算突破,也不过是虎啸初阶,加上青牛角也只是高阶罢了,如何能达到龙吟。”卢氏一边按摩着腿,一边解释道:“青牛角终究只是一个工具,越到高阶,起的作用越有限。”
“那也不错啊。”王稚笑道:“夫人如果突破虎啸,对付张角就有了足够的把握,也是项籍之后第一个练成虎啸的。”
“这可很难说,修道之人淡泊名利,他们练成了虎啸如果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卢氏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项籍练成了虎啸,可是最后还不是败了?那些读书人都说是什么仁义,可是依我看,项籍比高祖可仁义多了,说不准是高祖……身边有境界更高人高的帮忙呢。”
王稚连连摇头,觉得卢氏这句话不靠谱,“要是真有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不透出来。再说了,项籍虽然丢了天下,但是要论单打独斗,他还是无敌的。”
“过去的事,有谁说得清呢。”卢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师尊不在,要不然的话,她一定能认出那枚指环和短刀,我们的资质都太差了,明明神器在眼前,却不知道怎么用。”一想到刘修用短刀削肉,卢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是暴殄天物啊。
……
第二天一大早,韩遂带领大军向东而去,消息很快送到宴荔游和落置犍落罗的耳中。宴荔游难得的来到了红日部落的大营和落置犍落罗喝酒,这次落置犍落罗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了避免了被汉人攻击的厄运,他非常感激,特地带了一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