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暗自点头,但是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微笑着看了傅燮一眼:“南容以为如何?”
傅燮连连点头:“公达所言甚是。将军应立即进入冀县控制局势。燮愿意再赴冀县,为将军开路。”
刘修微微一笑:“如今形势紧急,我岂能安步当车,缓缓前进。事急从权,我自当急入冀县,然后召集汉阳的豪杰,与羌人一战救出阎先生。”
“将军要亲自冒险?”傅燮有些担心,“羌人虽然还没有大规模进入但冀县毗邻陇西,边章、王国都不是鲁莽之辈,他们肯定会派出人马监视冀县周边的情况,如果他们发现了将军的踪迹,只怕······
“兵贵神速,我想羌人不会想到我来得这么快。”刘修一摆手胸有成竹的说道:“就算有一些前锋人马发现了我,他们也拦不住我入冀县。我这三千亲卫虽然没有檀石槐的玄武营那么强悍,但三五千羌人还是拦不住我的。”…。
傅燮听他这么说也笑着点头同意。他刚才看了一下刘修身后的亲卫营,对将士们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从容印象颇深。刘修是在落日原擒杀檀石槐的人,想必他的亲卫营也是非常强悍的。此刻要争取时间,行动得越快,成功的机率越大,需要的是快速的决策能力和行动动力,确实不宜瞻前顾后,三思而行。
刘修的这一举动让他非常满意。
一声令下,包括刘修在内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斥候营校尉李逸风带着手下的斥候向前狂奔而去。
上,遇到了汉阳太守范津派来的使者赵安。赵安精神疲惫,浑身血污,手臂上还受了伤,简单的用布包扎了一下。跟着他的几个郡卒身上也都有不少血迹精神紧张。赵安一看到刘修,急急忙忙的行了礼:“大人,羌人前锋已到望垣。”
“地图!”刘修叫了一声,郝昭立刻从行囊里取出地图,刘修迅速在地图上找到了望垣的位置,不过他没有停留,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下,问道:“山和固岭可有羌人踪迹?”
赵安回忆了一下:“没有见到。”
“现在虽然还没有,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有。”赵安身后的一个年轻郡卒忽然大声说道。
“大胆!将军未曾发问,你怎敢大声喧哗。”赵安沉下脸,喝了他一声,转过头又向刘修拜了一拜:“乡野之人,不识礼仪,请将军莫怪。”
刘修眨了眨眼睛,冲那个有些窘迫的年轻郡卒招了招手,把他叫到面前,打量了片刻。见此人面相稚嫩,唇上没有胡须,只有一些淡淡的茸毛,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身体很结实,虽然护着赵安从冀州奔到此,身上也有不少血迹,也有些紧张,但眼神并不慌乱。刘修注意了一下他身上的血,见血迹虽然不少,却不是他本人的。
刘修笑了笑,这小子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正是想建功立业的热血青春期,要是在官场上再历练几年,也许就没这么冲动了。“怎么称呼?”
那郡卒见刘修语气温和,并无生气的迹像,心里的紧张去了几分,他没有回答刘修的话,反而打量了刘修一番,这才翻身拜倒:“汉阳太守府小吏庞德,拜见卫将军。”
“起来说话。”刘修礼貌的虚扶了一下,等庞德站起来,他才忽然觉得意外,重新仔细的打量了庞德一眼:“你叫庞德?”
庞德莫名其妙-:“小吏正是庞德。”
“可有字?”
庞德忽然脸红了,声音低低的说道:“敢告明将军,小吏字令明。”
刘修眉毛一挑,强压下心里的激动,笑容更盛了几分:“那你说说,为什么很快就会有?”
庞德刚才只是一时兴奋,此时真正站在刘修的面前,却有些拘谨起来,呐呐不语。刘修笑笑,伸手按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不要紧张,怎么想就怎么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庞德听了这话,这才鼓起勇气说:“羌人前锋以骑兵为主,他们之所以不攻击冀城就是因为他们攻坚能力不足。望垣虽是小城,可是却也坚固,羌人应该不会去攻城。上离望垣不到五十里,明将军亲临的消息他们很快就能知道,既然不能在望垣阻击明将军,山和固岭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小吏相信,只要他们派出的前锋将领不愚蠢到不可药救,他一定会在山一带阻击将军,至少会派一部分人。”…。
刘修略作思索,觉得庞德说得有理他也不做评论,又接着问道:“那以令明之见,我军又当如何应付?”
庞德的脸又红了,庞家是寒门中的小户,他又没读过什么书,照理说是不会取字的,只是他羡慕那些读书人,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字。刘修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他的字既是看得起他,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吏以为,当立即出发抢在羌人前面占领山和固岭。”庞德迟疑了一下,又摇摇头:“恐怕来不及了,羌人说不定已经抢了先。”
“那又如何?”
“那只能把他们诱下来,或者……”他看看刘修,犹豫了一下:“或者避其锋锐,渡水,从山南麓直插冀城。路虽然远一些,难走一些,却不用厮杀。”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