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在窗纱上,房间里亮了起来。王楚慵懒的翻了个身,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屋内有些陌生的陈设,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荆州。想起昨夜的癫狂,她脸上有些发烫,往被子里缩了缩,伸手抱紧了身边散发出浓烈阳刚气息的强健身体。
“醒了?”刘修枕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像小猫一般的王楚,伸手在她光滑如丝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
“嗯哪。”王楚看看渐渐亮起来的窗户,既有些惬意,又有些不安,动了动,想坐起来,却被刘修轻轻的按住了。“没事,再睡一会儿,这里又不是洛阳,没有人需要你去请安的。”
王楚轻笑了一声:“孝者人之本份,你既不在家,我多做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几年,辛苦你了。”刘修点了点头。他到北疆去了一年,接下来就攻打益州,然后受伤,在关中养了几个月,又转到益州养伤,伤好之后,又在荆州征战,算起来有四年半的时间不在洛阳,没和王楚见过面了。儿子王安现在四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楚无声的笑了笑,这几年的辛苦,所受的煎熬,深夜无眠的相识,全在这一刻化作烟云,像一股清泉滋润着她的心田。她挪了挪,让自己伏得更舒服些,刚动了一下,一股酸麻从两腿之间涌起,不禁有些脸红。她掩饰的说道:“父王让我把一部分生意带来了。他说你需要用钱。”
刘修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需要用钱,但是老爹让王楚把生意带来交给他,却不是因为他要用钱,而是转移资产。现在洛阳的楚王府只剩下了他们老两口,如果他和天子撕破了脸,天子能够要挟他的也就是他父母的命。可是天子肯定不知道,他的父母早就做好了准备。
至少他的老爹是如此。
“生意的事,以后还由你管着。江陵这里的地势比洛阳更重要。”刘修淡淡的说道:“长公主下午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去接一下。”
“长公主要来?”
“嗯,来过个年。年后就回去,成都的事也多。”
“那好啊。”王楚坐起身来,拢了一下头发,露出依然紧致修长的脖颈,她掀起被角,盖住丰满挺拔的椒乳,眨了眨还有些惺松的睡眼:“如果风雪也来了,那我们三姊妹可就又团聚。”
“风雪啊,她大概是乐不思归了。”刘修苦笑了一声。风雪原本计划只在北疆多呆半年,可是后来一直没回来。第一年是因为她怀孕待产,不方便行动,年底给他又生了一个女儿,第二年就在北疆乳孩子,现在女儿都四岁了。本来说今年要回来的,可是风裂身体又不好,很可能会归天,她要陪着风裂走完最后一程,所以又没回来。
听完了刘修简短的叙述,王楚叹了一声。就再也没说什么。昨天客人太多,晚上又有接风宴,还有好多孩子在,两人也没说成话,现在总算有时间说说互相之间的情况。王楚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原原本本的讲给刘修听,最后说到了刘和和天子的亲事。她生怕刘修发火,没有讲天子什么,只是说刘和和天子都长大了,性格好象不太投。
刘修冷笑了一声:“你不用替他遮掩,洛阳的事,我一清二楚,他以为自己是天子,就可以处置一切,未免想得太幼稚了些。御驾亲征?好啊,那就让他上战场上体验一下什么叫残酷,什么叫无情。”…。
“夫君?”王楚惊讶的看着忽然变了脸的刘修。
“你不用多说了,君君臣臣,他不君,我怎么臣?再说了,我多少也做过他几年养父,他都能这么快的翻脸不认帐,换了别人,那迟早脑袋落地。凭什么?就凭他姓刘?我也姓刘唉。这理由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
王楚不敢置信的看着刘修,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天子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刘修的确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可言,他还把自己当成天子的养父,以父亲教育儿子的姿态来处理这些冲突,听他这口气,让天子御驾亲征,体验一下战场的血腥和残酷,让天子认识到世事和书本之间的距离,也是一个训练,一个和天子骑马、射箭一样的训练。
可是,那时候他是你的养子,现在他却是天子啊。父亲管教儿子,再严厉一些也无可厚非,但臣子能这么管教皇帝吗?王楚愣了好一会,还是没敢说出来,她决定等明天长公主来,先对长公主说说。长公主比刘修大两岁,在很多事情上,长公主的话更容易让刘修听一些。
屋外传来一阵兴奋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刘安和另外一个孩子,紧接着又响起了刘和焦急的叫喊:“安安,安安,不能去,阿翁阿母还没起身,你不能进去。”
“我不——”刘安尖叫着:“我要和阿翁去骑马,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的。”
刘修一惊,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坏了,我把这事给忘了。儿子昨天说要骑马,我答应今天早上陪他去的。”
王楚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欢喜不已,刘修和刘安第一次见面,父子俩就亲热得不得了,那血浓于水的感情与生俱来,让她备感欣慰。不过两人这么难得的温馨场面被刘安给打破了,今天下午长公主一到,哪里还有她独霸闺房的机会,一时又不免有些恼火,埋怨道:“这才什么时辰,他在洛阳的时候,从来没有起这么早的。”
“啊,那说明我儿子喜欢我啊。”刘修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刚穿上衣服,房门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