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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喜李公公带着上百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向瓜州户曹衙司。
本来嘛,他只是准备来打些酱油,敲打一下瓜州官员,捞些好处就走,但事情的发展从一开始就失控了。
马汉卿根本没象杨逸骂的那样废物,实际上案情他已经查得仈jiu不离十,只不过杨逸不愿出面搅事,所以才拿李四喜当枪使。..
真论起来,李四喜也无权查办地方官员。
他是宣谕使,并不是“钦差大臣”,只不过他作为天使,从京里出来,别人都得供着他,以免他回京后递小话,这他的地位抬得很高,似乎可以四处指手画脚。
一到户曹衙署,还没等李公公发话,一众手下呼拉一下全冲进户曹拿人、查封账册,干得那叫一个轻车熟路,仿佛回自家坑头找零花钱似的。
李公公立即意识到,这样做是不对嘀,是违背了酱油党的职业道德的。
他连忙喊道:“停停停…………”
马汉卿一脸愕然地问道:“李公公,咱们不是来惩办不法,以免这些祸害地方的贪官损害官家圣德的吗?”
李四喜噎了一下,一脸怒se地说道:“你说的是没错,但咱家还没发话呢,你们就冲进去拿人,简单是岂有此理,快让他们撤出来。”..
也难怪李公公着急,此时户曹衙署里已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马汉卿安排的人如狼似虎。已将涉案的官员亢,然后直接在衙门里找空房。分开审讯,虽然没有用刑。但他们准备的证据充足,进展可谓神速。
马汉卿慨然一叹道:“李公公,下官说句不中听的您别怪,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公公的顾虑下官明白,但这事要嘛您不管,一但要管,就不能拖泥带水,否则等这些不法贪官烟灭了证据。咱们反而会陷入被动。”
话是没错,可人家李公公只是想来打酱油而已,没打算真的办案呀!
问题是这话李四喜又不好说出口,他也不傻,明白这回是被杨逸当枪使了,知道是知道,但他能和杨逸翻脸吗?他敢吗?
哎哟喂,真是急死人了,这可怎么办?李四喜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马汉卿接着说道:“李公公可还记得宁国公当年领一众大臣。到宝文阁奏请先帝追废高氏,当初若是宁国公也犹豫不决,还会有今天的地位吗?
公公啊,凡事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公公既然决心查办此案。自然是要快刀斩乱麻,把一切证据先掌握在手里。先让案情大白于天下,至于公公担心的事情。到时还不好办?”
李四喜脱口问道:“怎么办?”
“嗨,还用得着怎么办?有了确凿的证据在手,公公大可把这些官员放了,咱们又没打他,又没关押他,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回京之后,事情始末如何,还不都由公公您说了算?”
“那可不一定,难道这些官员就不会上表反咬咱家一口?”
“公公原来是担心这个,下官可又要说您了,这地方官的奏章一层一层的递上去,等递到太后哪里,早够公公您参他十回八回的了,到时说不定朝廷早就把这些官员处理完了,这可不就是常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李四喜一想,这倒也是,瓜州这儿离得远,地主官的奏章一层层的送上去,要送达没三几个月不行,那时自己早回到京城了。
马汉卿见他意却了,便再加一把火道:“退一万步说,就算地方官的奏疏一样快,这不是还有杨大学士为公公作证嘛,到时太后是信杨大学士的,还是信地方官的,这还用说吗?公公代天子传旨,竟立下这等功劳,太后封赏定是少不了的。”
李四喜一听这话,心中豁然开朗,脸上的又一次绽开了灿烂的菊花,没错啊,杨逸把自己当枪使,咱家就给他当回枪又如何,让他欠着这份人情,将来好处定是少不的。
马汉卿的行动速度是惊人的,此案本来就被他查得差不多了,对涉案的官员一抓一个准;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那些小吏先撑不住,很快就招供了,一有人招供就好办了,大堤决了一个口后,很容易就变成全面溃堤。
马汉卿和李四喜磨牙的当口,里面已有多个小吏开始招供了,等知州江枫闻讯赶来,马汉卿他们已经弄到足够的口供和证物,胜利收工了。
“大人,连同大宋商人主动捐献的财物,涉案款额多达一万零三百二十贯,实际入库的不到五成,还有五成被耿大忠为首的各级官吏瓜分了。”马汉清简明扼要地说道。
瓜州地处出入西域的要冲,战争刚刚告一段落,众多商队蜂拥而来,而大宋的商人捐献是颇为慷慨的,他们除了赈济受灾百姓外,也有卖瓜州官员一个面子,将来好行路的意思。
“照你这么说江枫没有直接参与。”杨逸问道。
“回大人,江枫也得了耿大忠递上去的好处,只是他不知道耿大忠索捐的具体数额而已。”
杨逸不由得苦笑,江枫是那种书呆子形的文官,从上次他把自己安排到这栋宅子来就能看得出,他不通人情世故,耿大忠是瓜州当地人,算得上是地头蛇,想糊弄江枫这个书呆子真不难。
瓜州看似偏远,实际上地处要冲,这么重要的地方让个书呆子来任主官,实在是朝廷诸公的过失。
俩人正说着,李四喜进来了,开口就催促道:“宁国公,咱家这也歇够了,咱家离京时,太后特意嘱咐过,让宁国公接旨后即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