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荆襄一地,自刘表坐稳州牧之位后,蒯氏便位极人臣,后刘表纳蔡瑁之妹后,蔡氏外戚才渐渐掌握权柄,对此蒯越,蒯良看在眼中,却并不介意。
蔡瑁本是武人,因通晓军事而执掌水军,荆襄之地,有一个能够和江东水军抗衡的水军都督是必要的,就算蔡瑁跋扈一些,却担负守土之责,些许瑕疵,蒯氏可以不予理睬,只要荆襄安定,蒯氏于这九郡之地,便可凭其世家底蕴,安如泰山,徐徐发展,所以对于取刘表而代之,抑或与蔡氏交恶,在庞山民此番拜访之前,蒯越从未想过。
只是庞山民如今一语道破,如今刘表年迈,若传位刘琮,则蔡氏当政,却让蒯越心中不免忐忑,如今刘表身子,每况日下,若蔡氏掌荆襄大权,以蔡瑁之为政能力,堪堪一个江东,便可使荆襄焦头烂额。
蒯越深吸了一口气,玩味的目光落在了庞山民的脸上,对庞山民道:“贤侄说的虽是有理,只是欲使大公子当政,此事却是艰难的很,景升对刘琦已有恶感,想要改观,难上加难,再者,我蒯氏与蔡氏向来交好,若蔡氏当政,其对我蒯氏,理当言听计从!”
“异度先生似乎太天真了些。”庞山民微微笑道:“蔡瑁跋扈,荆州何人不知,先生所谓言听计从,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再者,若蔡氏当政,这荆襄水军又归何人执掌?难道抵御江东,需要这蔡大将军次次亲征不成?我荆襄如今,除去蔡瑁张允,又有何人,可挡江东水军?且以蔡瑁之才,只擅为将,不擅为君,若异度先生如今依然看好那蔡瑁,那在下无话可说,就此告辞!”
庞山民说罢,站起身来,蒯越却大笑道:“山民贤侄何须如此急躁?家兄未归,你庞家如今亦是荆襄豪族,欲与我蒯家联合,如此要事,还应待我蒯家家主归来,再做商议。”
“谁人不知,蒯氏二贤,若逢决断,如出一辙?”庞山民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相信,异度先生的决定,必与那子柔先生别无二致,如今贤侄已将心中所想,尽数道明,还请异度先生,早些给个答复才是!”
“你这小辈!”蒯越闻言,不禁失笑,道:“这大公子若要当政,对你庞家言听计从,届时将我蒯家置于何地?”
“除去蔡家,蒯家便是荆襄第一豪族。”庞山民一本正经,见蒯越面现惊愕之色,庞山民言辞恳切,对蒯越道:“这天下之大,非只有荆襄九郡之地供我庞家发展,据在下所知,那益州天府之国,亦是个不错去处!”
蒯越闻言,眼中异彩连连,庞山民之言不似作伪,且于数年之前,蒯越蒯良二人,亦劝过刘表徐图益州,只是刘表念同宗之谊,未予采纳,如今庞山民旧事重提,倒是让蒯越眼前一亮。
还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小辈了……
蒯越唏嘘不已,在庞山民此番拜访之前,蒯越已与家兄合计过,这荆南怕并不是如表面这般,刘琦当政。只是无论是大小凤雏,抑或那年轻卧龙,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欲取刘琦而代之的态度,而如今见了庞山民之后,蒯越才知其心怀野心,且已不单单局限于荆襄一地,弱冠之年,胸中有如此谋划者,万中无一。
想到此处,蒯越笑了起来,看向庞山民的目光也渐渐柔和,对庞山民道:“就蒯某个人而言,还是看好贤侄可于荆南辅大公子成事的,只是此事关乎我蒯家将来走向,还需与家兄从长计议!”
“那山民便静候先生佳音了。”
庞山民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册,递予蒯越,道:“先生可使家中工匠,依此法制那白糖,如今我庞家已有造纸之技,若再得这制糖之技,怕不为荆襄各大世家所相容,还请先,是出自先生手中!”
“贤侄倒是知道韬光养晦!”蒯越接过书册,翻看了几页之后,不禁笑道:“此事我可应下,许你庞家有贤才造纸,就不许我蒯家有能人制糖了不成?”
“那山民便恭贺先生,创此良技了!”庞山民说罢,二人皆是大笑。
天色将晚,蒯越欲留庞山民于家中饮宴,却被庞山民婉拒,如今庞家迁徙,事务繁多,庞山民也无心玩乐,只是告诉蒯越,他于城中客栈等候消息,若蒯良归来,蒯家有了决断,便去通知他一声即可。
蒯越对于庞山民的行为颇感怪异,对庞山民道:“山民贤侄如此看好,我与兄长会与你庞家结盟不成?若日后蒯某反悔,贤侄白白丢了这制糖之技,岂不一无所得?”
“区区制糖,何足挂齿。”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若两家结盟事成,岂是区区微末之技可比?再者山民亦相信先生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长治久安的荆襄,这样的荆襄九郡,对我两家而言,才是共赢!”
“共赢……”蒯越口中喃喃许久,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贤侄既无心饮宴,自去便可,今夜蒯某便与家兄商议,三日之内,便给贤侄一个答复,贤侄以为如何?”
庞山民点了点头,起身而去,蒯越殷勤相送至门口,与庞山民挥手作别,于马车之上,庞山民沉吟许久,微微叹道:“蒯氏二贤,为人处事,果然有独到之处……”
于襄阳城中客栈,庞山民要了几间房间,安排好下人之后,回到房中,心中回想着此番于蒯府之中,是否有疏漏之处,依蒯越如今表现,似是已对两家结盟之事,大有意动,只是这世家中人,最是现实,庞山民不禁在想,若是刘表,蔡瑁二人,比他而言,在对这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