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以来,荆襄往来大江的战舰密密麻麻,一趟又一趟的往江北之地运送军马,一时间天下各路诸侯,皆将目光聚集在了荆州于江北的土地之上,得此消息,曹营多惊惧者,荆襄毗邻汝南,庞山民兵锋所向,令朝堂群臣,尽皆心惊。
如今荆襄已非刘表所在时的荆襄,一战平一地诸侯,西川前事历历在目,荆襄军马的威名在朝堂之上,广为流传,如今庞山民大举兴兵江北土地,且曹营军势还要分兵抵挡西凉,河北二地军马,如今镇守汝南者,虽是大将曹仁,极擅防守,可那曹仁所辖军马,却只有区区两万有余,若遇寻常攻伐,或可固守,然而近年来,庞山民与西川,江东两家交战,攻无不克,殿堂朝臣,皆不看好曹仁与刘晔二人,可挡荆襄数万军马的犀利攻势。
朝堂之上,除曹操,郭嘉等数人之外,余人多于天子面前,言荆襄庞山民如今势大,不可与之为敌,当奉上礼物,授其官爵,与之求和,曹操观一众朝臣神情,心中颇为不屑。
曹操也算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年之间,庞山民于荆襄日渐坐大之人,对于庞山民的手段,曹操亦屡有称赞,若未有西凉,河北,乱其后方,江东军马于庐江虎视眈眈,曹操也乐得与庞山民堂堂一战,沙场交兵,可如今态势,显而易见,曹营军马除固守许都之外,再无余力支援汝南,除非调夏侯兄弟所掌的河北军马。长驱救援,可如今已连下河北数座城池,若此时退兵,前功尽弃。
好在郭嘉之前便与庞山民约定,在诸侯面前,演一出大戏,将汝南半境。让与荆襄,只是曹操与郭嘉皆知,那庞山民若是顺风顺水。占据汝南,难免会心生歹念,直取许都。
曹操心知。自陈留起兵之时,曹操于诸侯之中,得此高位,皆因其裹挟天子,号令诸侯,若许都失陷,天子易主,被那庞山民所得,曹操之前作拥优势,便尽皆不在。
近些时日。亦有不少朝臣劝曹操迁都,只是曹操心中对此未战先怯的言论,极为不齿,曹操心中屡次自问,若此番被迫迁都。岂不是让天下人皆以为,他曹操会怕了那荆襄竖子?
见堂上之人,议论纷纷,曹操神情愈发阴郁,郭嘉见曹操面有怒色,目视荀彧。荀彧见状,率众而出,立于阶下,对天子刘协道:“圣上明鉴,许都如今乃我大汉根基,不可轻弃,我朝已有迁都长安之前车之鉴,这迁都一事,无须再议。”
荀彧说罢,又有朝臣欲与之辩论,却被郭嘉抢先站出,对天子道:“奉孝可荐丞相帐下一人,令其掌兵,抵荆襄军马于汝南,必不叫其入许都地界,荆襄小觑我朝廷威仪,只遣一年少之人,为其统率,郭某如今已有应对之策。”
刘协闻郭嘉之言,面色一喜,目视曹操,见曹操微微点头,刘协对郭嘉道:“那便劳烦郭祭酒,阻荆襄大军攻伐!”
说罢,刘协便不再理会出言劝谏的一众朝臣,退朝而去,曹操见一众懦弱老臣,纷纷退避,心中暗恼,引帐下文武,径往丞相府而去。
一众文臣武将,浩浩荡荡至丞相府后,那曹操立于堂中,口中骂道:“一群墙头草!”
郭嘉闻言,微微一笑,对曹操道:“丞相何必理会此碌碌庸人,这汝南战事,本就不如诸人所想那般,形势严峻。”
“奉孝以为,那庞山民会言而有信?”曹操闻言,微微一愕,继而叹道:“便是其言而有信,大军兵逼许都,这朝堂之上,日日惊惧,于曹某行事,颇有不便!”
“郭某虽不知山民,是否言而有信,但是郭某知晓仲达之才,比之陆伯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山民敢使年少竖子,掌数万大军,丞相亦当有这般气魄,使先前默默无名之人,于此役扬名于世!”郭嘉说罢,曹操微微点了点头,命人召司马懿来相府议事,后于一众文臣道:“非因汝南之事,使曹某不得安心,而是如今那江东亦对我治下州郡,虎视眈眈,周郎虽于荆襄屡败,可其才华,不可小觑,勿要忘却,其乃昔日辅佐孙策,横扫江东之人。”
“于江东,丞相当寸土不让,合肥虽有文远把守,郭某亦乐得与文远一道,使江东军马,不得寸进!”郭嘉说罢,曹操点了点头,郭嘉料敌于先的本领,曹操屡有见识,如今见郭嘉请战,曹操自然乐见其成。
见曹操默许,郭嘉又道:“西凉马腾虽不足为患,可如今其帐下新添刘备诸人,且军师徐庶,亦有手段,丞相当使文和,固守关隘。”郭嘉说罢,曹操目视贾诩,贾诩闻言笑道:“既然奉孝举荐贾某,诩自当为丞相解忧,还请丞相允曼成,文谦与诩一道,镇守关隘。”
“那便劳烦文和了。”曹操说罢,贾诩退至一旁,曹操思索片刻,对郭嘉道:“那曹某是否当遣回部分河北军马,驰援诸位?”
“不可。”郭嘉闻言,一脸郑重道:“河北之事,当速战速决,元让,妙才已连下数城,当一鼓作气,以绝后患,就当下态势而言,西凉,江东,皆不足为虑,唯有荆襄军马,乃丞相大敌,不过郭某以为,丞相无须担心,便是汝南不得固守,仲达被那陆逊所败,这许都有丞相镇守,文若相帮,便是那庞山民亲征,亦难有建树!”
曹操见郭嘉说的坚决,点了点头,颇为傲然道:“昔日官渡,曹某便可以弱胜强,如今虽时过境迁,可曹某本事,却未落下,那荆襄竖子,便是让他拿了半境汝南,曹某日后亦会追讨回来,若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