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中,周瑜见江东群臣尽皆颓丧,心中也是悲苦不已,如今程普已死,军中昔日随孙坚征战的老臣,仅余黄盖一人,且生死未卜,此等噩耗,对接下来再攻合肥,颇为不利,且这不到两个时辰的攻城战,江东军马损伤不小,大量攻城器械被曹军付之一炬,周瑜原本坚定不移的夺城信念,也随之动摇,唯今之际,若是再强攻城池,也只是枉送士卒性命,倒不如冷静下来,再思良谋。
清点战损,周瑜不禁长叹一声,五万军马攻城,死伤两万有余,而城头曹操军马,却几乎毫发无伤,若再这般打下去,不用说是占领合肥,寿春等地了,便是那郭嘉见江东军马气势衰微,怕也会出城一战。
见营中诸将,皆无战心,周瑜轻叹,沉吟不语。
鲁肃见周瑜一筹莫展,思索片刻,对周瑜道:“公瑾勿要忧愁,若占合肥,还可从庐江调集军马,此番征讨曹操,仲谋将军中大权,尽数交付公瑾,一役胜败,并不影响我江东拓土之大局!”
周瑜闻言,面色微微好转,只是想起这军中上将已被那张辽连败数人,心中郁愤难平,周瑜也知道,这大军之中,难有上将可敌那张辽威猛,以周瑜观之,江东可与马上与张辽对决者,除太史慈外,便是周泰,怎奈此二人皆有军务,太史慈须平定山越作乱,而周泰则要镇守庐江,防荆襄军马趁虚而入。
想到此处。周瑜心中不禁懊悔,早知如此,便不以那兵多之利,强攻城池了,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当真是痛彻心肺。
与城外沉闷的江东大营截然相反,合肥城中。曹营军马皆欢欣鼓舞,便是郭嘉也对之前战果,激动不已。若不是临阵机变,遣张辽出城冲杀,这江东军马此时怕是已入了城池之中。一想到之前不少江东士卒登上城头的场景,郭嘉也难以平静,冷汗连连。
好歹是胜了一场,更确切的说是打退了周瑜的第一波进攻,郭嘉心中清楚周瑜的打算,此番对合肥,寿春二地,江东志在必得,虽先前一役干掉了不少江东将士,可是那周瑜并不会因一战之败而就此罢手。
见郭嘉一脸思索之色。张辽心中不解,对郭嘉道:“此番大胜,奉孝为何闷闷不乐?”
“虽胜一场,却不可小觑那周瑜心计,此人于统兵之道。本领非凡,文远可曾记得,这厮只于营前擂鼓助威,麾下江东士卒便悍不畏死?”郭嘉一脸深沉,轻叹一声:“以郭某对那周瑜了解,其下次攻我合肥。手段怕是更为厉害,如今便是郭某也无把握,保合肥不失,守城一事也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了。”
张辽闻言,微微点头,对郭嘉道:“不如遣人往丞相处求援。”
“便是许都军马,亦捉襟见肘,丞相哪有军马,援我合肥?”郭嘉闻言苦笑,对张辽道:“好在我城中物资不少,如今可命士卒,抢修城防,防城外大军再至。”
合肥一场大战的消息,不过数日,便被各家诸侯得知,孙权知程普身死,于大殿痛哭不已,程普对孙家忠心耿耿,立下功勋无数,如今却于合肥誓死不降,自坠城池而死,孙权咬牙切齿,手书一封,送予周瑜,告知周瑜,不过数日,江东又有军马渡江,且率队之人,乃大将太史慈,至于山越趁机作乱之事,孙权引军亲征,虽不得在江北与曹军相争沙场,可孙权亦悍然决定,为出征将士,解后顾之忧。
长沙太守府中,庞山民得知合肥消息之后,嗟叹不已,之前放程普一条生路,未曾想到这只过数月,程普依然是死在了沙场之上,周瑜难破合肥,对庞山民而言,虽是好事,可庞山民心中,并无一丝喜悦。
庞统见庞山民一脸悲戚之色,心中奇怪,对庞山民道:“程普之死,对我荆襄而言,乃是喜事,兄长却为何愁眉不展?”
“之前饶他一命,程老将军未陨于江夏,却死在合肥,庞某心中感慨,这上将身死,令人惋惜。”庞山民说罢,庞统却不禁大笑,对庞山民道:“征战沙场,哪有不死人的?如今这合肥局势,于统心中乃是再好不过,郭嘉与那周瑜僵持不下,这合肥一地,两家诸侯的军马必定越死越多,而我荆襄,便可坐视两家诸侯结怨,长此以往,无论合肥最终是被江东所得,还是再郭嘉镇守之下,固若金汤,对我荆襄,皆有益处。”
庞统说的不假,可庞山民心中仍然觉得有些可惜,程普于合肥城上,死的壮烈,如此忠臣,若是庞山民早知其会是这般下场,又怎会于江夏一战之后,放其离去?
虽互为敌手,可庞山民对这等忠直之人,亦极为欣赏,尽管庞山民也如庞统一般,希望合肥之战,令孙曹两家长久交恶,可是却不愿听到两军之中上将阵亡的消息,这敌军之中的英雄人物,若不能与之相交,庞山民也希望与之较量一番。
当庞山民与庞统面前说过心事,庞统不禁大笑,对庞山民道:“兄长如此心情,庞某亦懂,只是放眼当今乱世天下,英雄辈出,兄长可与之尽皆结交?群英会之时,庞统便知兄长喜好,如今看来,兄长征战天下,除欲荡平乱世之外,还欲相识天下英雄。”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对庞统道:“正如士元所言,各路诸侯,皆有可敬之人,庞某恨不得尽数得之,庞某虽知,这等贪婪,并不可取,可是若不能与之为友,便与之相争沙场,观其风姿,也是庞某心中夙愿。”
正感慨间,又有士卒直入堂中,见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