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候,白木云真的想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面前的这个男孩眼睛中充满了失望,一种深深的愧疚从她的心中迅速扩散开来。“
昨**说要去的,”他扬起声音稚嫩的说道,“可是你还是没有做到。”
白木云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她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颤抖的手紧紧捏住袖口,艰难的挺直了脊背,缓缓对哥,我真的不是故意食言,我真的.……“
“别说了,”他扬起头打断了她,眼神并有太多责备之意,“木云。”
他有些不衬年纪的抬起手优雅的掸了掸下袍,缓缓往前迈了两步,几乎与她贴近,目光从她脸颊右侧的那块巨大的暗红色胎记扫过。
这块红色胎记笼罩了眼前女孩的大半张脸,颜色不均,仔细看可以注意到暗红色块颇多。也许这张脸上的五官还算清秀,但已经不重要了。若不是从小就认识她,没有人会舍得花多一点时间去端详她的脸,其实更多的是根本不敢去看。很多小孩子都曾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大哭着说见到了鬼,被父母匆匆抱走。而也唯独他,许家二少爷,许严,敢仔仔细细的盯着这张梦魇之脸上下打量。然而,当他后来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是他爷爷被指婚的媳妇时,心中却十分复杂。
“我们认识这么久,”他语气轻缓,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直视你做我亲妹妹。家族的事情,我们应该尊重,但现在情况已无法同日而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你知道我和她即将离开,而且将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会在一起,所以……”一皱眉,并未说完,因为后面的几个字实在难以出口。
白木云藏在袖子里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是不想去找爹爹,但每当要开口的时候,就莫名的一阵难过。这不应该是一个八岁女童应有的心态,可是从小遭受唾弃,看惯各种脸色的自卑女孩,心态早已超过她的实际年龄。面前站的这人是许哥哥,长久以来唯一一个对自己笑,帮助自己驱赶坏人的许哥哥。
那天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个弱小的身影挡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她受伤,为了她遭受家里的责罚。然而那时候的许哥哥还在笑着摸着自己的头说,“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定帮你。”她最终在他灼灼目光下沉下眼皮,声音微颤,“我明天一定会说动爹爹一同前去的。”自己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唯一的哥哥也终于要离开了,就是因为这块胎记......全都是这块胎记啊!她感到胸口重击般的疼痛,手不自觉的捂了上来。
许严的眼睛中终于闪出一丝痛苦。他瞬间握住了这只冰凉的手,紧紧的捏了一把,有些急切的说道:“木云,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我真的没法娶你。不过,我会一直帮你,只要有坏人……”
“许哥哥,谢谢你。”她终于咧开了嘴,“我知道你疼我。慕清姐姐那么漂亮,你们本来就是注定在一起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么多字,此时此刻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被握着的手全然没有了力气。
许严闭上了眼睛。造化弄人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一直以来自己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被自己伤害了。他缓缓放下手,向她身侧走了一步,与她并肩而立,“木云,我和她明年年初就会去上清山拜师学艺。”他顿了顿,余光扫了一下身边还在颤抖的白色身影,黯然道,“这一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白木云听到上清山三个字,内心的难过更加了三分。
两个月前,曾有上清山的道长到村里来收徒测孩童根骨,所有十三岁以下的孩子都可以参加。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仙人”。他们一行五人,身穿藏青色道袍,脚踩洁白道靴,一尘不染,脚步轻盈,身负长剑,高耸发髻,一个个英姿飒爽,好不威风。而大她两岁的许哥哥和慕清姐姐则在初选中便轻松通过。尤其慕清姐姐更被赞为天赋极佳,被赐水木牌,允许拜入掌门门下。
看着她举止轻柔如出水莲花,淡黄色衣裙飘飘,黑发红绳映衬瓷娃娃般的玉肌,不由得让白木云已经将慕清姐姐想成了未来的仙子。她幼小的心中第一次对成为一个仙人充满了渴望。当她惴惴不安的终于等来了一个道长走来的时候,他眼中鄙夷的光芒却令她慌张起来,想往前迈一步却险些失去重心。要不是身旁的爹爹一把扶住她,恐怕自己就会跌在那里。道长面露不耐,皱着眉头的扶直了她的身体,伸出右手用掌心按在了她头顶百汇穴上。
白木云紧张的闭上双眼,感到一股热流从头顶瞬间直落到脚底。几乎是同时,她右脸上的胎记却也有些热痒起来。她紧紧的夹住自己的右手,不想打扰到道长。
仅过了三息的功夫,道长收回了手,对着白河说道,“此子凡胎。”语毕转身离去。冷冷的
四字蹿入耳膜犹如惊天巨雷,劈出一道天堑把她和许哥哥永远分开了。等回过神来,刚刚还在身边的许严已经消失不见。她抿着下唇,低下头看着自己如雪的白衣在晚风中摇摆,用尽了力气抬起腿,迈步向家走去。
自古婚姻都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当白木云和父亲白河踏入许家大门之后,一件由爷爷辈指下的大婚就这么顺利的被取消了。白河心中无比惆怅,但看着乖巧女儿脸上的胎记时,不由得长长暗叹了一声。别说是许家这么有门有脸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的胎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