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尧目光落在冷言诺脸上,然后,微带讥讽的一勾唇,“本公子随遇而安,你既如此,我也懒得理你,少一个你,还有多少花中娇容想越璃王府之大门,不缺你一个。”话落,大步跨出屋子,一袭红衣很快自庭院花中过而不带纤尘。
“小姐,你……”
“我看今天花开得不错,出去走走,一直听说云谷郡地势平缓,东有不谢桃花林,更有夕阳美人之说,倒是可以一见。”冷言诺冲寒霜绽颜一笑,寒霜欲出口的话便给咽了下去。
“冷小姐,少主吩咐过,你不能离开这处院子。”冷言诺脚与寒霜脚刚要跨出院子,原本看似无人巡守的院子突然落下两道人影,对着冷言诺弯腰一礼,但言辞冷而无半丝起伏。
冷言诺看着面前阻住去路的男子,眉峰微扬,“那你们主子有没有说过,我可以杀了你们,或者还是你们以为我如今身受钳制,体中剧毒,所以奈不得你们。”
两名男子身子一退,齐齐低头,“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我家小姐就想出去走走,这也不行。”寒霜两手插腰一副小泼辣样。
“既然不让,那就……”冷言诺微微一笑,手抬起……
两名男子闻言,再看冷言诺的手势,只是又低下头,却依旧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诺儿要出去吗,的确云谷郡倒是可以一逛,再过几日也很是劳累,我陪你。”在冷言诺手中已经凝聚一道不动声色之间足可送人致命的气劲时,楚浴染自院外缓步而来。
永远那么奢侈精贵,永远那么锦繁花茂,永远那么三分笑意七分永远深埋。
楚浴染手一摆,两名阻住冷言诺路的男子隐身一退,眨眼不见影。
“未来的顺帝把小女子保护得可真好。”冷言诺语带讥讽,而后微带自嘲一笑,跨出院门。
寒霜紧随其后。
云谷郡府邸建制相较于京城那些高门之庭,更为开阔,更为精雅,但许是楚浴染的入住,似乎不过几日间又轻扫点缀,处处九流之水,浓重华丽。
路过一处院子,看着前方正自热闹来去匆匆的郡王府仆从,看着那些仆从手中精美大红的喜悦物什,冷言诺停住脚步。
“他们正在为五日后我们的大婚筹备。”楚浴染停下脚步为冷言诺解惑,一幅恩爱男女之态。
“大婚?”冷言诺眸光突然显现一片恍惚,曾记何日,府邸而出,十里锦红,羡煞多少闺中儿女,如今……冷言诺从放空的思绪中回神,对着楚浴染一笑,“嫁给你。”似疑问又似在陈述,猜不透。
“对,嫁给我。”楚浴染点头。
冷言诺轻叹一口气,“楚浴染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如果我没记错,我在嫁于璃王之前与你也不过相交几面而已,一见钟情?”
楚浴染闻言,面容似带几许恍惚,道,“如果是很早之前呢。”
冷言诺摇头,随后手指一点,对着前方正抱一大红嫁裳的小厮抬手一指,“手脚粗质,可别毁了衣裳。”随即转身抬脚离开。
而那正捧着衣裳往另一方而去的小厮也正好往这边一看,似乎这一生中从没看过这般颜色,眼睛蓦的一亮。
天姿国色,一袭紫衣,在满庭花卉中显得柔弱如风,身姿纤细又如天之碧影,只应是天上才要有的人物。
“看什么看,那也是你看得的人。”一旁管家接收到楚浴染微带不悦而警告的眼神,一掌拍向小厮头顶。
小厮顿时痛得泪水在眼眶里翻涌,然后,低声,哀哀如蝇音,“奴才知道错了……”声音低低怜怜响在庭院中。
而那些来来往往各做其事的丫头太监小厮们,对此景恍若未闻,似已习以为常。
“好吵,杀了。”冷言诺走了两步,偏头看了眼那家丁语声清冷无波,而又掷地有声。
那小厮远远听见,立马吓得一跪,“求小姐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是从没看过这么美的……所以……”
楚浴染看了眼小厮,方才对冷言诺道,“国之刚立,内务事多而繁,份职未分,人手紧缺……”
“那就算了。”冷言诺看了眼楚浴染没有任何表情道。
随即二人与寒霜后面跟着几个护卫出了云谷郡府邸。
“还不快起来,主子饶你了。”远远的,还听见那管家呵斥小厮的声音。
“待大婚之日,我会给你解药。”冷言诺与楚浴染刚上马车,楚浴染便开口道。
“我要是你,应该在行大婚之礼后再给解药,万一你前头让我服了解药,我后头就跑了,那可如何是好。”冷言诺空然一笑,竟似在说着寻常诸如,你晚饭吃了吗,吃得可好般的语气。
楚浴染如桃花映射过的双眸一亮,“这毒不比寻常,解药服下后,三个时辰都不得动用内力,三个时辰……”楚浴染语声渐轻,似在考虑什么,又道,“虽然时间有些赶,会辛苦些,但是,我总得保证万无一失。”
“真是好计算,不过,万无一失,当真会顺利进行?”冷言诺反问。
楚浴染身子突然凑进冷言诺,一股极重的檀木香立即扑面而来,冷言诺下意思的偏头,却听楚浴染道,“放心吧,璃王不可能出现在此,京中可是传出他今日上朝了。”
上朝?冷言诺眸光微凝,随后一抹空然的笑,“会不会是他找人假扮呢。”
“璃王不是谁都能扮得的,你于她,也不过如此,你当真还不死心?”
“死了心,我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