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言,天语老人身子蓦的一僵,原本还平静无波,娓娓相述的面容上顿时出现几分危险的光芒在面上隐隐闪过,良久,天语一笑,“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子,看你这样,我更加不太想让你死,不过,若是你伤了染儿,那……如今能让染儿高兴,我也是高兴的。”
“可是,我不高兴。”冷言诺偏头,“以毒而控,逼我下嫁,这……”
天语老人看着冷言诺,心中似下了什么决心,半响声音微沉,“你知道何以每代定王都活不过五十?”
冷言诺偏头,似乎也不太想知道。
可是有时候你越不想听,有些人就越想说。
“因为……”天语老人刚说两个字,便身子一旋,飘开身去,远远的刚才那隐动的草木中,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被拧了出来,“主子的地方,也是你能来的,滚。”底下天语一声低喝,似看了眼屋内,然后才将那小厮给打发了去。
冷言诺立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切,看着那被提起的男子,赫然正是白日里那名多看她一眼被管家一掌拍痛脑袋眼泪立刻打旋儿的小厮。
月色当真深重,冷言诺眸光看向院子里某处,那里花卉正开得鼎盛,没有任何异常,冷言诺轻轻点了点头,“嗯,这花开得不错。”
“是不错。”身旁天语老人又是无声无息的落在她身边,对冷言诺的话极尽赞同,“这些花是屋内女子所爱的,虽然如今神智不清,但是……”
“我有些累了。”冷言诺直言不讳的打断天语接下去的话。
“敢打断我说话的你也是第一个。”天语语声沉重面色却并不见任何怒气。
冷言诺偏头看一眼天语,虽然对方气势阅历看似都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是……遂笑道,“相信如果我一直在此,这次数也同样会永远无止尽的增加。”
天语一双凤眸紧盯着冷言诺,在夜风中,冷言诺如静静徐开的兰花般雅静芳华,却又光芒内敛,自己明明武功,阅历,经历都比她多了数去,可是偏偏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有些哑然,不是说其的姿容,而单是那分从容不迫,面险而镇定如常的心志与气度。
这夜屋内终是没有再来人,闻院内枝木芳香之气息,冷言诺倒终是好好睡了一觉。
四日一晃而过,第二日就是登基大殿,而一直未出门的冷言诺虽生活在安静小院一角,却也知道前方的筹备如火中天。
“小姐,明日就是定王的登基大殿,我们……”
“小姐,这是定王吩咐送来的衣裳。”门口,是郡王府大总管的声音。
冷言诺一点头,寒霜将门打开,管家不过三十左右,一袭青袍,倒也不算谄媚之态。
管家看了眼寒霜,然后端着手中托盘跨步入房,“主子说了,这衣裳精贵质绝,一般丫头不懂,难免给弄损,所以特地令奴才送来,还请冷小姐看看。”
“看看?”冷言诺目光在管家身上游移片刻,一阵好笑,“看看不合适,难不成你家主子还会连夜让人改。”
“冷小姐何话,王爷如此待你,纵然你要天上之星,地上之玉,想来王爷也是会给你予取而来。”门口一名男子一袭浅绿袍子,更衬清澈干净中透着一份朝然蓬勃之势。
管家看着门口男子,微笑一礼,举着托盘退后一步。
冷言诺看着门口男子,“难道元公子也觉得我是什么明氏忠臣之嫡女,什么冷纯言?”
元浩上前一步,跨进屋内,“王爷国告是这样发的,元浩听命于王爷,自然相信是真的,冷小姐难道还有什么疑惑?”
“没有。”冷言诺唇角一弧,“只是,我如今要准备换这大红嫁裳,元公子是想要看么?”
闻言,元浩微显尴尬,然后弯腰一拱手,“不敢,这就退下。”
“今儿晚上真是安静,楚浴染的几个手下也不来抬杠了。”冷言诺看着元浩略带仓惶而去的背影,似乎轻叹一声。
暗处似有银链声在空中般般飞舞却不达耳边,只是遥远的静静的响起,像是某个过去式的呐喊。
良久,寒霜略带揶揄一笑,似乎这才发现管家还拿着大红嫁裳立在屋内,顿时柳眉一竖,“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放下退去,难不成你也想看我家小姐更衣。”寒霜这几日也是憋坏了,整日见小姐心思不透的情绪异常静然,整日的居于这院中离不得半步,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对方又是楚浴染的人,于是在管家刚要反应过来放下托盘愈退之时,又抬起纤指,差点直触总管鼻尖,“难不成你以为我家小姐与我束在这儿,不得出府,就得受人欺,告诉你,不可能,不过一个管家而已,若时我脱离牵制,第一个一定拿你开刀,挖你鼻子,戳你眼睛,剁你双手……”管家看着横眉怒对,声声不停的寒霜,求救似的看着冷言诺。
冷言诺突然轻声一笑,一拂手,“好了,寒霜。”
许是这久日不见的微笑,寒霜见这笑一怔,然后一抬手,“你下去吧。”言辞间怒气还未尽散。
看着管家惶怕离开的背影,冷主诺无奈的摇摇头。
“哼,看这心情不错啊。”屋顶上花千尧晃着双腿,声音直达屋内。
冷言诺看了眼托盘里面的大红嫁裳,于屋顶人之语不闻不回。
“唰”花千尧一下子跃进屋内,看着冷言诺正盯着桌上大红嫁裳的目光,随手轻轻一动,顿时,屋内华光流溢,红裳之上,七彩琉璃,珠光璀璨,射人夺目。
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