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车内冷言诺身体莫名的一震,极其轻微,抬起头正对上慕容晟睿看过来的眼眸。
“成王府世子原来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连声璃王妃都不称呼?”慕容晟睿看了眼冷言诺,冷言诺只见其袖子似乎微微拂动。
然后,便听到外面响起一声闷哼。
闷哼之后是短暂的沉寂。
此时马车正处于偏僻巷道,过往行人零星少有。
马车外高踞马上一袭简单青衣装扮的男子捂住胸口,良久才艰难抬起头,“是属下逾矩了,还请璃王恕罪,请……”男子终于感觉到压迫自己那股气压缓慢回收,深呼一口气,“还请璃王妃恕罪。”语气比之之前多了份尊敬。
车内,冷言诺自然清楚车外发生了何事,微微抬眼看着对面面色微暗的慕容晟睿,唇瓣紧抿,终是没开口。
“清四。”慕容晟睿一声吩咐。
车外清四自懂其意,遂对马车前面高踞马首的男子道,“留下书信,请回。”
马上男子看了眼清四,四目对视,彼此间似有火光拼烈而过,男子似乎辗转思际多余,而后,从怀中取出信下马递给清四,清四接过信,面不改色,递进马车内。
男子见任务完成,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马车,驾马离去。
马车内。
慕容晟睿接过封存完好的信,替冷言诺撕开胶封,抖开绢纸,淡淡一瞥后,递给冷言诺。
冷言诺看着递过来的信,怎么就觉得车内气压突然很低,很低,这家伙听说天纵奇才,不会这么一阅十行吧。上面应该没有写什么不太靠谱的内容吧。
冷言诺面色变幻半响,伸手去接那飘飘欲坠的上好娟纸,上面龙飞凤舞,笔劲潇洒的字也隐隐微动,手指刚要触到,便眼见那娟纸突然在眼前化为粉末,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冷言诺面色一变,微微恼怒,“你这是做什么?”语气竟隐隐透着一丝责怪。
慕容晟睿搁在空气中的指尖极轻微一颤,随后,两指轻捻,状似要抹平那已不存在的纸灰。
慕容晟睿没有答话,只是抬起头极为认真的看着冷言诺,认真的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你如此在意?”慕容晟睿开口。
“慕容晟睿……”冷言诺突然很头痛,她能说那是前冷言诺儿时的桃花吗?她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同名同姓的人吗。她与这个什么世子半丝关系都没有吗。甚至都未打过照面。
“你很在意?”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的表情,毫不妥协。
冷言诺不喜这种感觉,遂抬起头,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几乎是吼道,“是,我很在意。”
“原来么……”慕容晟睿神情一怔,玉色容颜白净透明,清润的眸子里面某种情绪积聚而深,团团叠叠。
吼过之后是极度的平静,冷言诺看着这样一幅最如初见温润淡玉的慕容晟睿心却突然滴落一滴水,飘流晃荡激起一片涟漪,静水之区悄悄浮动,暗香盈袖,拂华正春浓。
冷言诺就这样一顺不顺的看着慕容晟睿,慕容晟睿盯着那眸中一汪清河,一坡鲜妍,不过两步之距,精唇微勾,色如艳花,娇媚灿生,小巧的脸上卷而秘长的睫毛更像是夏日期里一柄小扇,风摇轻低谷,凉渗清清心,带着一抹小挺玉珠自九天仙霞而下,如空谷幽兰般寂静,如灿然芍药般绽放,一色一朱都是如斯美物想要靠近。
慕容晟睿眸色一深,身子微微上前一倾,心却蓦的一痛,眸光一散,往车壁上一靠,眼眸一闭,一切动作轻微不过眨眼间,车内依然,只是心冰寒三尺。
冷言诺眨眨眼睛,眉头轻蹙,这厮犯什么病,挠挠刚才被慕容晟睿撩拔微乱的头发,唇瓣微微不满的抿起却更添诱人景致。
慕容晟睿正睁开的眼,又是一闭,头一偏,不再看向冷言诺。
车内一时间静谧,只听得马车行走于地的车轱辘声与马儿畅气声。
“到了。”慕容晟睿当开先口,声音有丝暗哑。
“嗯。”冷言诺从来不是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人,人家都如此冷默了,自己何必呢,遂快速下车。
急着下车的的冷言诺全然没有在意到慕容晟睿眸中那一瞬间笼罩而上的青影。
“闹什么毛病呢,不就一封信。”冷言诺一回到雨芬阁便端子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一脸不悦。
正在院子里做活的香叶与寒霜见此,忙前后脚进屋。
“小姐……”
“小姐……”
两声低唤,冷言诺抬起头,恶狠狠一咬牙,“以后不准听他的。”
“听谁的。”异口同声,寒霜与香叶瞪大眼一脸疑惑。
冷言诺见此,抬头看看窗外春景,心瞬时恢复清明,她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跟一个有毛病人的人生气,思及此,面色微舒,“无事,你们先下去吧。”
寒霜看看自家小姐,与香叶眼神一对,能让自家小姐生气的人这世上除了东厢院子那某人,好像还没别人吧……于是二人互对一眼,心照不宣的退了下去。
这一日,一直沉寂的丞相府却送来请柬,柳氏之母那位有着封号的一品诰国夫人远赴烧香归来,明日特地给各位夫人小姐们讲解佛经,赏花怡趣,特邀冷言诺回府一聚。
那位年近六十的诰命夫人冷言诺儿时见过,气势与柳氏几本掩同,只是眉宇间还高傲些,口中总是什么嫡女,庶女。
一幅庶女就该死践死踩的模样。
说什么讲解佛经,共享天伦,每年都去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