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拨了三次,通倒是通了,只是无人接听。
从开机到关机再到开机,她这几天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她不信他看不见,正如此刻,她不信他听不到。
在一起这么久,她了解他的习惯,他多半时候都会随身携带手机。
秦初姚开始接受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只是不想理她,以这种方式,默默退出她的生活。
打着打着,她忽然就笑了,笑得泪流满面,笑得撕心裂肺,笑得肝肠寸断。
然后她收到来自他的信息,内容真是够简单明了,“花花,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花花?
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叫她花花吗?
没有了,没有,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哈哈,好一个对不起,好一个忘了你,苏铭堔,你可真是够对得起我,连分手都是用这种方式。”秦初姚握着手机,突然就发狠的朝墙上砸了过去。
一声响,手机顿时就四分五裂,破碎的屏幕渣子四处溅开,如同她此时的心,痛到极致,也碎到极致。
她又想起那晚,她半夜醒来他在外面抽烟,她问他是不是有烦恼,他执意要等她伤好出院才肯说,她当时怀疑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怕她受刺激影响康复才瞒着不说,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幸福不过是别人演的一场戏,这场戏的主角是她最爱的人,她的亲人,还有她的朋友,而观众只有她一个。
曹诗涵说的没错,她真是够可悲。
秦初姚弯着腰,脸蒙进被子,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自决定回到这里她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如愿以偿,一是失败告场,到最后才发现,她做好了迎接成功,却始终没有做好如何迎接失败。
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不欲生。
护工在外边,所有注意力用来倾听,她听到秦初姚砸东西。
“里面情况怎么样?”龙朝英再回来已是四十多分钟以后。
“前面哭过,现在已经安静了,没什么动静。”护工如实汇报。
龙朝英微微点头,“没什么事,你可以先下去了。”
等护工离开她才开门进去,第一眼是看向病床,秦初姚已经换好衣服,鞋子,静坐在床沿,若不是那双红肿的眼睛证明她刚哭过,痛苦过,她此时看起来真是平静极了。
一路走过去,破碎的手机,乱扔一团的纸巾。 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那么一点点。
龙朝英站在床边,再三考虑还是把打探到的结果告诉她,“我去过妇产科,问了病历本上的医生,那个叫曹诗涵的,确实是怀孕了,我还打探到,陪她一起来做产检的是苏铭堔妈妈,以我看,那孩子多半是苏铭堔的。”
她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分析,如果孩子不是苏铭堔的,那苏母没理由让他跟这女人结婚,更没理由把孩子推到他头上。
已经知道的事,在听到还是会觉得心疼,秦初姚抬头看向龙朝英,放肆哭过的声音非常的哑,“妈,医生怎么说,能出院吗?”
“多加注意点是可以坐飞机的。”
“我说的是出院,不是坐飞机。”看着龙朝英顿时邹起的眉,继续,“妈,十年时间,如果就这样离开我会很不甘心。”
就算曹诗涵说的都是真的,她也要亲耳听到他说,现在他不肯接她电话,那她就自己找上去。
在这短短四十分钟里,她哭过,痛过也想过就此离开,渐渐冷静下来,回归理智,短信分手,实在不像苏铭堔风格,她所认识的他,一定不会这么狠,这么没担当。
苏铭堔,我还愿意再信你一次,若结果还是失望,那我便会彻底死心。
看着她眼里坚定,龙朝英静默的站在一旁,似是在考虑,过了很久她才妥协,“我叫医生过来帮你做个检查,如果可以我们就出,如果不行,我去帮你找他。”
做了检查,在秦初姚的坚持下,医生给她开了每日内服的药,放她出院,并着重嘱咐她,隔天就要回医院复查。
腿伤的并不严重,伤口也基本愈合,秦初姚本是想自己杵拐杖走,但被龙朝英强势驳回,理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一百天里,她必须得老实坐轮椅,否则就别想出院去找苏铭堔。
龙朝英来时开的顾西泽的车,她推着秦初姚刚到停车场,一辆商务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两名男子,直走到她们面前,态度恭敬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龙女士,秦小姐,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是谁?理由是什么?”出于本能,龙朝英上前几步站在轮椅前,把秦初姚护在身后。
“这些等见了我们老板自会知道。”面无表情,嘴还特严,半点信息也不肯透露。
“如果我们不肯呢?”由于身高差距,龙朝英需仰头才能目视对方,但这并影响她的气势。
对方依然是面无表情,“那我们就只好对不起两位了。”
“哼,这里可是医院,随便叫一声就会有人过来,难道你们还想硬来?”
“我们既然敢来,自然也想到这点。”对方并不畏惧,说话间终于是动了两步,低头看坐在轮椅上的秦初姚,“秦小姐此次出院的原因,老板让我转告你,若想跟苏铭堔在一起,就走这一趟。”
“我连你们老板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信你?”对方连她出院的原因都清楚,定是暗中了解过她,若是友还好,若是敌,那她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