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都别争,今晚我留下来陪你,我明天不上班,个子也没苏总高,睡那床很合适。”杨紫萱一拍起身。
三番夹击,秦初姚最终还是同意在医院住一晚,然,同留陪护的并非杨紫萱而是苏铭堔,为此秦初姚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留下来,苏铭堔没有明说,答案在他心里。
除了我,把你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是的,他怎么可能放心,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没人知道当他找到她,在杂草丛生的地里,静静的躺着,毫无生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心跳亦快要停止了。
看她衣衫破碎,流出的血液干涸结成了痂,脸上鲜红的手掌印,高高隆了起,只要想象到她经历的了什么,他就恨不得亲手剁了那三个人,最后他多希望能够转接她所有的疼痛。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从来都是看不得她受伤的。
夜里医生帮她换好药,包好扎,一番嘱咐,离开带上门。
“阿堔,你说我这腿会不会留疤呀?如果留疤怎么办?”秦初姚看着被包成木乃伊的小了腿一脸愁容。
刚刚换药的时候她有看到,那双布满伤痕的小了腿,虽都不是很深,也并不严重,但那一条条的看着还是很触目惊心,如果这触目惊心变成疤痕……
她也是个特别注重形象的姑娘,尤其是心里住上他以后。
苏铭堔坐在旁边的陪护床榻上,闻言抬头看她一眼,想到女人都爱美:“等伤好了我帮你买最好的祛疤药,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秦初姚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听出她情绪不高,苏铭堔又说:“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关掉灯,病房陷入黑暗,一人一张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秦初姚翻转身子看着一旁陪护床,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知道他在就睡在上面。
“阿堔,你睡了吗?”看了半响试探着开口。
“怎么了?”苏铭堔也转过来,与黑暗中的她面对面。
“睡不着,想问问那几个人有没有抓到。”这是个对她来说不想谈论却又不得不谈论的话题。
苏铭堔并没有立即回答,静默一会,实话实说,“抓到了。热门”
“幕后指使这件事的人呢?也抓到了吗?”秦初姚显得有些激动。
“他们……还没有招供。”苏铭堔想想还是对她撒了谎,“这些都是警察该办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次换秦初姚沉默,过了好一会她才幽幽开口,“其实你们不用瞒我,我差不多能够猜到是谁做的,刚刚我爷爷说我爸他出差了不知道这件事,以我看他不是出差应该是觉得没脸见我吧,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说到最后,秦初姚语气带着苦涩,自嘲。
从她话里得知,她所想的对象并非秦兼秉,就算再失望,她对这个父亲也还是抱着一份希望。
苏铭堔静默,突然不知该怎么跟她说,真远比她想的要残忍得多,过了好久他才给出两个字:“睡吧。”
这一夜,噩梦不断,注定是睡得不安稳。
刚下飞机便得知她被绑架,直到昨晚,好不容易可以睡觉,她又总做噩梦,极不安稳,为了安抚她,苏铭堔只能把床并拢,抱着她,一直哄到她情绪稳定,安然入睡。
病房门被推开,秦初姚循声望去,看到杨紫萱提着保温瓶进来,连忙抬手做个禁声的动作。
秦初姚裂开嘴,笑得无声,很是讨好,在杨紫萱面前,她半点不觉难为情。
阁下保温瓶,杨紫萱指指桌上保温瓶又指指还在睡的苏铭堔,最后指指那扇关闭的门,嘴唇一张一合,她的意思是,“早餐在这里,等他醒了记得吃,我先出去。”
秦初姚不懂手势也不懂口语,但她却切切实实的懂了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还抬手做了辉辉。
杨紫萱白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她没良心。
世界很小,城市很大,不该遇见的人怎么兜转也不会遇见,在杨紫萱心里,林子淳就是那种绝不该再遇见的人,可这个不该遇见的人却偏要跟她出现在同一家医院,更巧的是他们竟能在……
算上医生护士,病人亲友,少说也有几百号人的医院里狭路相逢。
这可真是万幸中的不幸。
杨紫萱停下脚步,顿两秒,抬头挺胸,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经过,别说招呼,她连余光都懒得赏给他,全然一副陌生的样子。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林子淳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上去,叫她,“萱萱。”
杨紫萱是不想停的,可这面前突然挡住一条狗,她如果不停就该撞上去了,为了不与狗多做接触,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停下脚步,微仰着头看着挡在面前的人。
没有不耐亦没有生气,她的目光很淡然,很平静,好像站在面前的真的是个陌生人,只有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彰显她此刻的心情并不美好。
不,应该是特别之极其的不美好。
“你怎么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林子淳倒是能拉下脸问。
这副德行可是同时骗过两个女人呢,不厚点怎么行呢?
杨紫萱心里冷笑。
“你能让一下么?我们好像没那么熟。”杨紫萱语气淡淡。
“额……”林子淳愣住,尴尬的笑了笑,小半会,“萱萱,你别这样。”
别这样,那要怎样?
杨紫萱这下是真冷笑出声,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