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甚至都不知道原来父亲收藏了这样的一幅画,如若他之前早就见过这幅画的话,估计在看到安寰的第一眼,就已经确认了安寰的身份了,也不必瞎忙活这么久。
不过,此时看到那幅画,感受着画面逼人的灵气,他还是微微心惊,好漂亮的女人。
虽然安寰和画中人极为相像,但是,却又是不同的。如果说,安寰是一朵盛开的青莲花,妖而不媚的话,那么这画中人,就是一朵绽放瑰丽到极致的牡丹花,雍容华贵,莞尔惊人。
忽然,有点明白腾龙帝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空置后宫了,所谓愿得一人心,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女人的心,就算是拿全天下的女人来换,也是黯然失色的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安寰,知道总有一天,安寰也会变得和画中人一样,心思,微感复杂。
安寰看好了,仔仔细细的收起画卷,递给李正。
李正却是没收,而是道,“公主,这样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当年,皇后娘娘特意让老臣作画,想必就是居安思危,知道总有一天,滕龙王朝会不复存在,所以留下这样一幅画来做见证,也好和您相认的吧。”
安寰听她如此说,也没多想,而且这是母亲大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她也的确是想收起来,便点了点头,留在了身上。
唯一让安寰觉得可惜的是,就是这里没有腾龙帝的画像,原本,腾龙帝的画像也是有的,可是这样一个亡国之君,大概是不想留下画像供后人耻笑,又全部销毁掉了。
这倒是成了安寰心里的一个遗憾,因为,在见着母亲的画像之后,她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英姿雄风的男人,才能让母亲这样的女人动心。
君臣关系确认之后,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吃什么剩饭剩菜。
李正虽然老了,可是还没到人老眼花的地步,即便知道安寰的身世是个秘密,此时还不宜公开,或许,如非必要,这辈子,都是没必要公开了,就一直烂在他的肚子里,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不过,将安寰当做是上上宾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招呼老妈子赶紧烧火做饭,又杀了一只自家喂养的鸡,甚至还端上了自己珍藏数十年的一坛老酒。
三个人,在桌旁,吃着家常饭菜,唠叨叙旧,倒是其乐融融。
饭后,安寰被安排去休息,而李穆,则是去拜访前朝遗留下来的一些老臣。
这些人的岁数都很大了,最小的一个也将近六十岁,不过像是李正这种,将近八十却依旧声如洪钟,没有一丝老态的,几乎可以称的上是怪物了。
腾龙山脉的山山水水虽然很养人,但是年龄向来就是人的天敌,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臣子们,身上都多多少少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其中还有一个,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的。
虽然腾龙王朝已经覆灭了十多年,这些人也不再是当年的身份,不过却习惯性的以李正为首。
李正招呼李穆将这些老人带进祖师祠堂,开了一个冗长却不算太正式的议会,最后,隐晦的,提了提安寰的身份。
这些老人虽然都上了年纪,但是毕竟是从大风大浪中一路过来的,一个个都精明的很,尽管李正并未将安寰的身份给说破,却还是一个个心领神会,肃然起敬,甚至还有几个嚷嚷着眼去见安寰,好似年轻了十来岁一般。
李正笑骂着将他们给拦了回来,今天组织开这个议会,其实也就是为了这么回事,他们这些人都老了,早就没了复国的热血,但是,对腾龙王朝的皇裔,应有的尊敬还是应该给的。
李正稍稍提点一下安寰的身份,正是因为安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留在安家村,所以也算是给予安寰方便,免得到时徒生枝节得罪了人。
如果严格划分的话,安寰其实很大的一种程度上,都算的上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不管是身处大阉寺还是叛离大阉寺之后,她人生的目标,其实并未发生多大的改变。
如果说一开始她陷身于西番城变成一个小女奴之后,是为自己能够活着而努力的话,那么,当她进入大阉寺,进行了专业而系统的杀人训练,变成一个职业杀手之后,她很大程度上,也是为自己活的更加精彩而努力。至于说叛离大阉寺之后,虽然看似事情发生了变化,却不过想让自己活的更有尊严一点罢了,本质上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