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腿蹬着地面,绷的笔直,身体的力量全部聚集在了一个点上,身体绷紧有如一柄利剑。口中发出一声颤音,然后飞快的往人群中间插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别无选择,唯有杀戮。手中锋锐的白骨,毫不留情的插入一具接一具的胸腔,带起有如浪花一样的血花……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一样,本能的趋利避害,弯腰折腿,躲闪着来自这群人的攻击。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其实异常短暂。安寰冲进去不过一分钟,就已浑身浴血,周围的人一个个嘶哑的呻吟着,慢慢倒地。她身上伤口大大小小二十来处,不少伤及筋骨,连再动一下都觉得奢侈。
宁致远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惊讶的张开嘴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杀人了,而且,杀了这么多人。
他试图叫唤安寰的名字,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抬了抬手臂,期望引起安寰的注意。安寰却是“砰”的一声,身体僵直的,倒在了血水里。
周围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浓浓的血腥气在密闭的空间里静静流淌,宁致远大声喘气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他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心跳告诉他,他还是活的。可是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在目睹如此杀戮之后,一颗童稚的心,却注定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
他闭上眼睛,满脸的痛苦之色。终究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慢慢移动身子,靠着墙角,用力将头撞了上去,狠狠的将自己撞晕。
……
一盆血水浇到脸上的时候,安寰才痛苦呻吟着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空气一如既往的灰暗,浓稠的血腥气弥漫其中,经年不散。
血水是从头顶浇下来的,幽绿那惨绿色的脸庞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果然是出人意料啊,你真的没死,令人惊讶的生命力啊。”
安寰低着头,慢慢揉捏自己的伤口,伤口虽然部分结痂,但是每每一动,都会引起伤疤绽开,迸出鲜血来。
她不说话,但是表情并不平静,狰狞的看着幽绿,愤怒的模样,就像要将幽绿给撕碎。
幽绿啧啧轻笑,一只手勾住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就大力扇了过来,“我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天生畸形的她,最怕的就是被别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安寰,无意中触痛了她不能揭开的痛。
安寰喋喋笑着,用力掰开幽绿的手指,她半边脸颊红肿,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可是疼痛感并不明显,身体上下那种如蚂蚁咬噬的痛才叫真正的疼痛。
她慢慢的将嘴角的血液擦干净,盯着幽绿一字一顿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带着冰冷和诅咒,带着不甘和愤怒,她小小的躯体里,暴发出逆天的怨气,幽绿惨绿色的脸上有过一晃而过的苍白,随即哈哈大笑,“进了三十六洞天,你还以为自己可以走出去吗?”她信手甩给安寰一瓶药,“这是给你们的金疮药,记住,只有一天的时间,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你们将进入第二洞天,那里会有全新的教练,真是舍不得这般好玩的人儿啊,虽然你能够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