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走了赵师良,林箭澜负手独立于桌案前,脑海中回想着林傲梅回府以来,林芙蓉和杜柳清对林傲梅表现出的亲和态度与种种照顾有加的行为举止,林箭澜心中甚是杂乱无章,一片浑沌。..
凝眸盯着桌案上武楷签字画押好的状纸,无论看多少次,上面的内容,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来人!去把大小姐唤来,就说我有事问她!”斟酌沉吟了许久,林箭澜终是决定私下唤林芙蓉过来问个清楚。想了想又再次吩咐道:“别让夫人知晓,只让大小姐一人过来便好。”
獾男∝颂到吩咐,应了一声便领命离去。
林箭澜闭目捋了捋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始终没捋出有哪里脱了自己的掌控,只疑惑,这尽在自己掌控的设计,为何会出了这么一个脱了掌控的结果呢?
林箭澜的书房,向来属于府中的机密重地,重兵把守着。所以,就连林芙蓉进出的次数,都可谓屈指可数。
接到小厮的传话,林芙蓉虽有些疑惑,不解林箭澜为何会唤自己到书房去。但随而想了想,便觉得林箭澜兴许是要过问自己打理产业的事,毕竟,自己接手三家店面,到现在也已经快半个月有余。林箭澜要过问下情况,实属正常。
顺带将整理好的几本账本也一并带上,虽不确定是否派得上用场,但若林箭澜真是要过问这些店面的情况,也能少些麻烦。
独自一人进了书房,便见林箭澜正靠在桌案前闭目假寐。
林芙蓉出言低唤了一声。对于一向**爱自己的父亲唤自己前来,林芙蓉并没有多想会是什么不好的事。
听到林芙蓉轻柔的声音,林箭澜才缓缓抬起眸来。其实,从林芙蓉踏进书房的一刻,林箭澜就已经察觉到了。之所以没有睁眼,只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盘问而已。
“你来了,坐吧!”林箭澜坐直了身子,用奏章不动声色的将桌案上那张状纸盖住,叹了口气道:“芙儿啊,你是我的长女,又从小明事理,知进退,父亲对你,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梅儿是我的次女,她虽从小没在我身边长大,却也是个知书达礼,进退有度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们姐妹两个不和睦。你知道吗?”
林芙蓉暗自疑惑丛生,看来,父亲并不是要过问自己打理产业的事。可这是怎么了?父亲为何会突然跟自己这样说?难不成,父亲是察觉到了自己和林傲梅之间并非表面上的亲昵吗?
细思之下又觉不对,如果是这样,那父亲该是把林傲梅也一同叫来才是。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跟林傲梅闹不和,那可是两个人的事,以父亲的性子,没道理只说她一个人啊!
虽疑惑,林芙蓉也机智的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笑靥温婉,只垂首应着知道,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林箭澜的下文。
“梅儿离府的五年间,芙儿,你曾派人去探望过她吗?她过得怎么样?”林箭澜如电的眸子并没有直视林芙蓉,余光却是将她的反应表情尽收眼底。
见林芙蓉听到问话后,一瞬间眸光心虚微闪的呆怔,林箭澜也暗自顿了顿。
林芙蓉权衡了稍许,终是硬着头皮肯定道:“曾遣人去探望过几次。二妹妹她、在邯珥村她、她……”
林芙蓉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袖中素手紧紧的绞着帕子。倒不是因为多紧张,而是,她直觉自己编不下去了。
探没探望过,这个问题要么回答肯定要么回答否定,并没有多难应。可是,林傲梅五年间生活得怎样,她怎么清楚?甚至,她连邯珥村那地方是鸟不生蛋还是富庶之地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清楚林傲梅过的是什么日子?
可她又不能如实回答,说从来没有派人去探视过。否则,绝情如此,还不知父亲要怎么想她。
顾自呢喃了好一会,偷眼见林箭澜的视线并没有盯紧她,林芙蓉的紧张才稍稍缓解了下来。
其实,林芙蓉也并非全然不知道林傲梅五年间的处境。毕竟,杜柳清克扣林傲梅例银一事,林芙蓉也是心知肚明的。单从这一事,林芙蓉就能想象到林傲梅在邯珥村的日子并没有多好过。
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回答说,她派去的人曾回禀林傲梅的日子很不好过。否则,一旦林箭澜发问,既然她知道,那为何不早说之类的话,她就更加无言以对了。
忽而想到了什么,林芙蓉思路一畅,这才顺溜的接着道:“父亲应该也听祖母说过,府中拨到邯珥村的例银,都没有送到二妹妹手中。二妹妹回府之际,祖母还曾因这事怨怼过娘亲呢!父亲也知晓娘亲的性子,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后来彻查,也证实的确是底下的人阳奉阴违并且加以严惩了。可是,再怎么样,二妹妹五年来所受的苦,却都是无法弥补的。每思及此,女儿都觉得,很是对不住二妹妹!”
林芙蓉将无法编织下去的回答总体化,避重就轻,并没有直面详尽的回答,自己“遣去探视的人”到底有没有看到林傲梅在邯珥村的处境,却也说得没有什么错处。
林傲梅回府的当天,孟氏确实有告诉过林箭澜,林傲梅好几年的例银被克扣殆尽之事,并且将矛头直指杜柳清。但是后来,杜柳清便派人着手调查此事,结果自然是底下的人中饱私囊,阳奉阴违,和杜柳清没有关系。林箭澜也因为信任杜柳清,所以,这件事便到那里为止。
可是,现在不过旁敲侧击的这么一试探,林芙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