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进来!”林芙蓉尽量让声音听不出异样,无奈哭得太久,即使温声如玉,也难掩塞哑。
采月和采星对望一眼,才心有余悸的轻推开门,见林芙蓉端坐在圈椅上,不复方才的恼怒,这才放下了心,走近福身道:“小姐。”
“把这封信送去给我外祖,越快越好,一定要亲手交到我外祖手里!”林芙蓉知道,这种时候去找杜柳清也于事无补,无计可施。恐怕此时,杜柳清也正在焦头烂额,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太师府上。
“是。奴婢知道了!”采月垂首接过信,放进袖袋藏好,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林芙蓉五指抓着圈椅扶手,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冷芒:林傲梅!最好祈祷着不要让我发现此事和你有关,否则,我定要将你剁成肉泥,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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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中,杜明晦看着白酸木桌上的三封信件,幽沉的长眉紧锁,不发一言。
左边一封,是杜柳清派人送来的;中间一封,是林箭澜差人送来的;右边一封,则是自家外孙女刚刚才令人送到的……无论是哪一封,都让他的沉重更添了几分,向来处事不惊的脸上难得染上了几分忧虑,不时望向门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外祖!”林严昱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面容俊朗无俦,一双凤眼漆黑得深沉。身穿一袭剪裁合体的翠青色对襟长袍,更衬得身姿挺拔。
林严昱和太师府里的大少爷杜杰斐,年龄相仿,今年都要参加秋闱,所以经常在一起苦读温习,久而久之,林严昱几乎十天内,有九天都是住在太师府中的。
见到林严昱,杜明晦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点头示意他进来,方才道:“这三封书信,是你爹娘和妹妹送来的,你看看吧!”
“爹娘和妹妹?”因为最近几天都是住在太师府,林严昱对林芙蓉的事还没听过半点风声,此时不由满是疑惑讶然。
拆开信件,林严昱一封封的看完,脸色变化无穷,最终剑眉紧蹙道:“怎么会扯上宸义王了?妹妹那种天之娇女,怎么可以许配给爹爹的门生!”即使是优秀的官家子弟,都不见得配得上自家妹妹,爹爹怎么能把妹妹许配给一个无官无职的人!
“你爹信上说的那个门生,我也是知道一点的,你爹收了十三个门生,章止扬是你爹最引以为傲的一个。我见过他几次,确实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颇得你父亲赞赏。”幽深的老眸中泛着睿黠,长年身居高位,致使他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杜明晦倒是猜得出林箭澜的心思,退婚,对女子的影响有多大,没有人会不清楚。林箭澜这样做,也是全心全意在为林芙蓉着想。
以林芙蓉的容貌家世,不管配哪一位官家子弟,也都是配得上的。关键是,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官家子弟,却不是件容易的事,难以保证不会看走眼。
林箭澜不敢赌,也不忍让林芙蓉以后退婚,声名受损,这才选了自己了解颇深,确信可以放心托付的门生。加之林箭澜对章止扬有教导之恩,想来他更会好好的对待林芙蓉。况且,今年的秋闱,章止扬也会参加,林箭澜认为,以他的才华,榜上有名不在话下,出人头地指日可待。所以,思前想后,才决定将林芙蓉许配给章止扬。
“再一表人才,才华横溢,也不过一届白身,哪里配得上妹妹!”林严昱大致知道林箭澜的用意,却不能够理解。“而且,娘也太草木皆兵了,林傲梅那丫头我见过几次,是有点小聪明,但也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事啊!”杜柳清的信上说,此事有九成的可能是林傲梅从中作梗,林严昱对此却是嗤之以鼻,丝毫不信。
“和林傲梅有没有关系,待会就能知道了!”杜明晦捋了捋颔下的三寸白须,悠悠道。
“外祖请了监正大人过来?”看过了信,林严昱也知道此事一个很关键的人物,那就是赵松。
“嗯。我和他还有些交情!想来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实话,杜明晦也大不相信此事会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女有关系,即使杜柳清言辞信誓旦旦,杜明晦也持着怀疑的态度。就算是黎衡融的女儿,那般风华卓然,在十二岁时也没有这能耐,黎衡融的外孙女又如何能做到?
“可是外祖,爹要将妹妹许配给一个门生,那可如何是好?”林严昱有些焦心的发问道。
“再等等吧!先看看赵松怎么说,此事如果有别的办法,芙儿就不必这么早许配人家了。”自家外孙女的出色,杜明晦自是清楚的,所以也打心眼里觉得,把林芙蓉许配给一届白身,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祖父说的是!”林严昱将信收起来,坐在杜明晦下首处的圈椅上等着赵松。
虽然是先请的赵松,再去找的林严昱,但林严昱是在太师府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到。说完话,还和杜明晦整整等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才听下人传报赵松到太师府了。
“下官参见太师!”赵松没有穿官服,只着了一件常服,也不知是出来得匆忙,还是来太师府来得已然熟悉。
“赵大人坐吧!这是老夫的外孙。昱儿,还不快见过赵大人?”杜明晦向赵松介绍道,随而示意林严昱见礼。
林严昱起身,朝赵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