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刀落,雪亮菜刀上反射的寒光,在竹林中快速的移动。
金铁交击的脆响,铁架子上爆出一团火花。叶小白以九十度角般的高难度动作歪过头去,险之又险的躲过,脸上柔顺的白毛被剁掉了一大撮。他咽了一口吐沫,惊魂未定。
“不要闹了,受了伤还这么顽皮!”疯和尚提着雪亮的菜刀,敦敦的教训道,“我都给你念了超度经,你要是不死的话,岂不是骗了佛主。阿弥陀佛,这是不对的。”
“娘的,是你杀生不对吧。”叶小白愤怒的咆哮,中气十足哪里有受伤的模样。
可是两位大师,都在此时有意的忽略了这一点。猥琐的疯和尚,抡起菜刀犹如疯魔似的乱劈出去,嘴中呼喝道:“我刺……我刺……我砍……我剁……阿弥那个陀佛……我剁剁剁剁……”
叶小白随着他的呼喝,来回扭腰歪头。菜刀每一次落下都贴着他的脖子,或者在他肚子左右的腰边险之又险。他奋力的左右去躲,好在跟着妖怪后面当奴隶,也没有落下广播体操,否则现在九条命也不够用。
满头大汗的疯和尚微微喘息,将菜刀换了一只手道:“累死贫僧了,这狐狸怎么如此的狡猾。身手敏捷如此,不像是凡类。”
“滚开,你傻啊!”胖道士推开了疯和尚,抢过他的菜刀,满脸的肥肉都横了起来道,“你竖着砍,它当然能闪了。换个角度,横着拦腰砍,我就不信它还能躲得过去。”
叶小白的心中一抖,看着胖道士果真换了一个方向,菜刀锋利的刀锋对准自己的肚子比划:“你吃连头的那一半,我吃连脚的那一半。”
“好说好说,不过你的刀要往下移一点,多给我一点肉。这狐狸是我捡到的,我要占七成。”
“滚蛋,你天天就想占道爷的便宜,齐云观给你白住这么久,分只狐狸你还好意思多要点?”
“大胖子,我阿弥你个陀佛,大家在说分狐狸的事情,你说什么白住。”
“那你给房租啊!”
“给你个死人头!”
……
原本准备待宰的叶小白,发现两人莫名其妙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凶,隐隐有动手的架势。别看道士手中握刀,和尚却根本不怕他。如同街头青皮无赖打架似的,疯和尚将僧袍一脱,露出瘦骨嶙峋如搓衣板似的的身子骨道:“大胖子,你想打架啊!”
“来啊!”
大胖子将藏青色的道袍前摆一踢,左手一把挽住,右手抓着菜刀乱挥。两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可是却迟迟没有出手,只是相互叫喊,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叫得凶的狗不咬人。
叶小白看两人的闹剧,情知等两人吵够之后,自己还是难逃一劫。他的眼珠子转动,突然有了主意。
一僧一道相互吓唬对方半天也没有真个动手,突然闻到一股焦枯的味道,两人异口同声大叫不好。转目看去,叶小白的尾巴一摆正好扫到了火堆之上。
火焰刹那就点燃了他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火势飞速蔓延的尾巴成了小火把,叶小白尾巴扫过束缚自己的绳索之上。拼着火伤的下场,他为自己解开了束缚。就地一个打滚,成功逃脱的小白同学疯狂的往外跑去。
“别跑!”疯和尚和胖道士顿时抛弃了争斗,一起追赶向叶小白。
胖道士挥着菜刀,一边追赶一边假仁假义道:“那狐狸别跑,你被烧伤了,我们给你治疗治疗。”
“当老子属猪的啊!”叶小白一边跑一边往后咆哮,尽管知道他们听不懂兽语,他依旧发泄似的骂道,“两个王八蛋,等我脱去这兽身,便烧了你们这破庙。”
叶小白狼狈不堪的逃出竹林,齐云观的大门关着,他一咬牙向后院跑去。好在这座年久失修的道观里面并没有别的人,空荡荡的任他来回去跑。
墙壁斑驳的道观中,几尺长的杂草连绵,竟然连青石板路都挡住。叶小白一路畅通无阻,只见北向有个独立的月亮门,里面屋宇不多,只有寥寥茅草屋。门内白石砌路,夹道落叶片片坠在阶上。
曲折向西,又有一处院门通向小院,豆棚花架满庭中。叶小白蹿了进去,空落落的院子屋檐下有一只粗陶五石大水缸伫立。他别无他路,费尽全力跳进了水缸之中。
噗通一声,满身火伤的叶小白跳进水缸中。刚一进入便暗中松了一口气,水缸中水草密布,水面上还飘了几片荷叶,作为遮挡物再合适不过了。尤其是跳进来之后,灼伤在清凉的水中缓解了不少。
该死的出家人,叶小白几乎被烧的面目全非,想必追杀自己的老妖怪,就算看见自己光从面相上怕也认不得了。
在他咒骂之时,小院外的脚步声也赶到。疯和尚喘息着在院外道:“我看见那条狐狸进院子了,受了伤还这么能跑,早知道应该先打断它两条腿的。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我是说早知道它这么能跑,应该先让它手足失去行走能力的。”
胖道士直率的多:“这么一跑我又饿了,赶快把那条狐狸找出来,这一次也不用剥皮,直接丢进火堆。”
“现在抓到,贫僧生吃也可。”
这一对出家人凶残的对话传进水缸中,让叶小白浑身炸毛。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人比妖怪要恐怖。在水缸之中不敢稍动,他缩成一团,屏息听着外面世界的动静。
“不在树藤这边,野草之中也没有。”
“这里有一座水缸,疯和尚你守好两边,我把这水缸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