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俊和宁倩两个人合力把元卿送上楼后.还沒坐下來喝口茶.就被屋子里窜出來的一只猫赶走了.它拼命龇牙咧嘴炸着毛.完全是领地被陌生生物侵犯了的凶恶相.
让胡悦宁诧异的是.那只猫对她却很友好.把别人赶走后.它心满意足地走过來.弓着身子蹭着她的小腿.嘴里呜呜地叫着.
哈哈哈.这只可爱的猫居然戴眼罩.真的.它的左眼上戴着一只圆圆的独眼罩.胡悦宁痴长了这么多年.还从沒见识过独眼龙猫咪.
新奇感作崇之下.不由自主地胡悦宁缓缓蹲下來.将它抱起來.左右端详.这一看.更加吃惊.
原來那个不是它的眼罩.而是它的天然毛色.那张猫脸以白色和浅黄色为主.唯独在左眼上长了一圈显目浓密的黑色.更好笑的是.圆周外再长了一条纯黑色的直线.斜斜跨过额头连到右耳.看起來宛如一只眼罩.此刻那只俨然是眼罩的左眼.正和右眼一样睁得大大的盯着她瞧.
胡悦宁搞不懂自己应该对着它爆笑.还是把它捉去做成标本.
“你就是那只……呃.叫什么來着.”她瞅了瞅它脖子上挂的项圈牌子.牌子上标着一个英文单词..captain.“想起來了.你叫船长.”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船长大人的耳朵动了动.滴溜溜的眼睛盯着胡悦宁的脸看.偶尔伸出舌头舔舔嘴或是打个哈欠.胡悦宁拿着逗猫棒陪它玩了会儿.直到听到倚靠在长沙发上的元某人哼哼了一声.她才恍然.还有个家伙她还沒处理呢.
胡悦宁有些子心虚.连忙起身去浴室拿了个盆接了水.再拉了条毛巾.跑出來后蹲在沙发边上给元卿敷脸去热.趁着空闲还去煮了点紫菜蛋花汤.准备给他醒醒酒.
冰凉凉的毛巾敷了沒几分钟.元卿就慢慢转醒了.勉力睁眼睛凝着面前忙碌的女人.恍如梦中.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梦见好多回了……
船长蹲在一边.长长的尾巴扫來扫去.发现自己沒存在感后又一下跳到他身上.打算趴着睡觉.
胡悦宁杏眼一瞪.“船长.你快下來.”
船长的脸又茫然又无辜.
她正要把它抱下來.元卿便拉住了她的手臂.“不用了.由它吧.反正也沒什么重量.”
胡悦宁撅了撅嘴.正主儿都放话了.她为什么还要吃力做恶人.干脆撒手不管了.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感觉好像沒有变凉呢.不对劲.她愣头愣脑地找了一圈.元卿看不过去才指着电视下的柜子说:“体温计在第二个抽屉里.”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方才给他测了体温.果然烧了.三十九度五啊.
胡悦宁想想还是不放心.便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元卿见状.笑了.居然还有力气起身把胡悦宁一把拉过來坐下.然后将头枕在她的腿上.闭上了眼.“这样就好了.真的.”
胡悦宁下意识地想走开.他又道:“小宁儿.不要动.拜托了.”
当下.她沒辙了.人家都拜托了.她再不应.也不是矫情的问題了.是作了.
胡悦宁于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把盆拉近了些.将毛巾再过了一遍水.拧干帮他擦干满是细碎水珠的额头.看着他安静的脸.她的动作越來越轻.也越來越小心.像是护着一个珍贵易碎的国宝青花瓷.
船长被扔在了一边.幽怨地看着两人秀恩爱.
“你要是清醒一点了.就喝一点醒酒汤.我刚给你煮的.”她想了想.补充道.“我擅用你的厨房了.你不会生气吧.”她这也算是先斩后奏了.一切醉者为重.虽然这个醉者清醒时比较龟毛.规矩多.
元卿轻轻蹙眉.“小宁儿.你这是打算一直和我这样吗.”
“什么嘛……我和你哪样了.”
元卿睁开眼.“只要用了我的东西.都要汇报一遍.嗯.”
胡悦宁沒有想到明明是在烧着.明明仍沒有醒酒.这个家伙还能条理清晰地问出这话來.她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这样被他直勾勾地看着的感觉很不自在.“我、我.我这不是怕你怪我么.你以为我想事事向你汇报啊.又不是奴性惯了.”
元卿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不该给你这样见外的感觉.”他笑了笑.“你这也算是清后第一次回到咱们的家.我也该好好表现一下的.明天我做早餐.怎么样.”
胡悦宁一听到他说“回到咱们的家”这句话.心里就莫名地有些难过.她环望了一圈这里的摆设.当然.还是陌生.这种对“家”的陌生.太让人难过了.她突然有点埋怨起自己.怎么会失忆了呢.连不欢迎陌生人的船长都对她这样亲近.她实在沒什么理由能抗拒这样的温暖……
只是她并不知道.之前船长并不存在这个家的.它是元卿在她清醒后特意捯饬來.想让它陪着她的.却不想她清醒后并不愿意回到这个家.
胡悦宁轻轻帮他把被打湿的发丝拨到一边.“好吧.希望不难吃.”
第二天早上.胡悦宁生物钟一惯准时6点醒.起床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过了几秒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她看着元卿睡着后.又累又困.不敢四处乱走乱进.便索性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歇着了.
难道她是梦游到床上來的.那他呢……
她转眼看向旁边.被子下空荡荡的.她刚走出去.便看见元卿拎着两个袋子正站在门口玄关处换鞋.他穿得很休闲.带套帽的运动衣仿佛将他整个人提亮了不少.朴素又耀眼.
“小宁儿.你醒了.”
“嗯……”胡悦宁蓬头垢面的.又沒有洗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