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隔几代有不服气的男族长三妻四妾,可除了正妻能生1个,其他小妾半个生不出。
也不知冥冥中怎么识别正妻小妾的,反正无论族长娶正妻的前后有多少女人,生孩子的肯定是正妻。
第17还是18代的族长倒有个小妾生了幼子。他宠爱小妾宠爱庶幼子,想废嫡立庶。祭祖时让庶幼子主持献祭,心头血刚滴上去老观、祠堂,甚至祖屋同时走水了。
后来一查,庶幼子根本不是他的种,连李族的种都不是。那族长悔恨的直接退位让给嫡子,自个跑进潜龙后山再没出来。
自此后的嫡枝再没人三妻四妾,闹出乌七八糟的东西。哪像镇上谁谁,最近又认回个私生子?
透过埋在雨丝里的电筒光圈,李昭梁眼发直的看着20吨卡车般大的山石,被宗女轻拿轻放挪到路边,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想着祖宗的传说预言:嫡枝哪代的宗女招赘且生了双生子的时候,便是李族大兴的日子。
如今的宗女侄女,可是族里头个考上京城大学的女娃!更是头个考上啥研究生的。自己儿女们不会读书当时狠狠嫉妒过,说了宗女好多闲话。
可昨天半夜那帮破小子的事,今天白天的事,以及真正发生在他眼前的事,再由不得他羡慕嫉妒恨了……
得提醒儿子们好好跟宗女处,说不得有大造化呢?嗯,他也得跟村长霆哥好好勾兑勾兑。
一场危险的泥石流,被李璟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小四轮翻过了最后一个石坝子,后面的路只能徒步。
不过不算远,过了竹木桥就是。4人披着雨衣,踩着橡胶的雨靴淌水过桥。雨水不小,连木头支的桥面都没过了。
李璟更加焦虑,他们村地处3座大山的山窝里地势最低,从高处俯瞰就是个大天坑!雨水太多顺着山溪流下,怎可能不淹着?
‘该死的贼老天下这么大的雨!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及时拉住要跌个狗啃泥的秦时月,李璟干脆拉着他的手走,示意后面热心的族亲小心跟紧她。
村里没路灯,没水泥路。除了石子石板铺就的道儿,剩下就是牲畜踩出来的泥路。泥路上的泥淹掉了石路,他们便走得一脚深一脚浅的。
终于看到灯光了!一灯如豆微弱而昏黄,可李璟惶惶不安的心忽的敞亮了!
家啊,我回来了!前世阔别10年,今天,我终于回来了!
听着“哗哗”雨声和自己的喘息声,再走5分钟拐过2个路口就到家了,却依稀听到混在大雨里纷乱嘈杂的叫喊。
李璟丢开秦时月的手当先狂奔过去,顾不得雨水拍打脸孔,也忘了她有超能,不要命的发足奔过去,渐渐听到:“祖屋塌了”、“救人”的只言片语。
身形一顿,李大妞浑身冰冷。紧追上来的秦时月推了她一下,她便跟疯了似的,发足狂奔……
当看到大雨里完好的太爷太奶,爷奶和爹娘时,李璟“哇”一声扑过去,放心的哭了。
安心极了!
*
二天天没亮,缠绵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山坳里的李唐村几乎没有排水系统,只能让积水自动汇进河溪,缓缓退去。
李母张文华,直到此刻看到女儿疲倦酣眠的脸,才确定她的宝贝姑娘回来了!
昨晚望着彻底塌没了的老屋,扶着腿受伤的男人,泡雨的4个老的,全压在废墟里的家什粮食,她心都凉了!半丝热气没有。猛听到她姑娘的哭叫,以为自己得癔症了!
撑开二叔婆送来的被子,李母张文华正要盖在女儿身上,床板上窝着的李璟睁开眼睛,迷糊了小会儿就清亮亮的透出喜色。“娘~”撒娇的扑进了她怀里。
抱住宝贝姑娘的脑袋,张文华的脸颊贴在李璟头顶,轻轻磨蹭,“娘以为做梦呢,你怎么那时候回来了?太巧了。昨晚听你哭,娘的心忽的暖了。”有了主心骨。
“娘~”李璟嗅着母亲的味道,阔别了10年的母亲的味道,眼泪又止不住了。
鼻子囔囔道:“我算到了呀?别担心,娘。我回来一切就好了。今天就找人盖新房。”
李母发愁了,“先在长屋凑活到年后……”凑活到年后也凑不够钱呢,几亩稻谷又淹没了,唉,“半夜才睡的,不多睡会儿?”
李璟明白母亲的苦涩,家里地位超然却没钱。好像从没听说李族嫡枝大富大贵过。
她没上大学前家里还算得上,可几年光学费就够家里受的。她还没脑子的拿钱贴补左飞扬。
后来研究生贷款带补助,够开销了。她却依旧朝父母伸手去养渣男,生生把家里榨干了。
得是多差劲儿的傻货,才做得出如此脑残没良心的事儿呢?“不睡了。我去二伯爷家看看太爷他们,对了,我爹还好……”
“李璟你起了么?”
在别人家挤了个半晚的秦时月,现在非常之难受。淋了雨,没刷牙洗脸洗澡换衣服就算了。跟几个糙汉子挤了……
不是他嫌弃啊,实在是不惯跟人共用床铺。天一亮,他就过来叫人了。
李母连声说“起了”,直接开门,“女婿睡好了?饿了吧?走,吃饭吃饭。”
笑眯眯的拉着窘迫的秦时月走了,“妞妞来二伯爷的屋吃饭。”
李璟爆笑,秦时月的小表情太逗了,“女婿……嘿嘿嘿……”挺好哒。
跨出建在后山半坡的长屋,雨后的村子腾起浓浓的白雾,雾影蒙蒙中隐约可见成片的地,黛瓦的家园。
鸡鸣狗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