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飞在气流变幻的空中,舱内不但没有噪音且格外平稳,让人以为它根本没动。
实际上呢?容华挽起墨发盘成发髻,视线从窗外擦过的云烟上收回,日行千里算低估了吧?
大妞瞟了眼控制光屏,大概20多分钟可到目的地。设定了自动行驶,扭头望向那个优雅的盘了头,自若的跽坐茶几前泡茶的家伙。
咂咂嘴,李璟从驾驶座挪开跽坐在容华对面,“村里的事多谢你了,容支书。”
“谢什么,举手之劳。”
“怎么会?”李璟语气平平的接话:“放我亲自处理,他们看是宗女肯定要求更多。麻烦。还是你厉害。”
轻应一声的容华漂亮狐狸眼微抬,从睫毛下凝了姑娘两眼,很快垂下认真冲洗茶具。
千年桃木心的茶杯,桃木心的茶壶,桃木心的公道杯等一应茶具全是千年桃木,甚至连雕花的茶几也是桃木心。
最令人惊讶的并非木料稀少年代久远,而是……
“有灵气的桃木心?”容华手指轻挑,截断了茶几几面上自成一体循环往复的薄薄一层“白烟”,“灵气实化,竟自肉里渗出了。”
大妞英气的长眉动都没动,做出和李太爷一模一样的神态,心里刚升起得意,很快被明上诉说的恐事件压掉了。
语气淡淡的:“几块木头罢了我多的是。要么?”
不偷听她心声,容华也听出李璟语气里隐含的意味,误以为是她的讽刺,心塞的无话可说。
坐在臀下的脚趾紧了紧,李璟挺直脊梁,怔怔望了会儿窗外银银的月亮,扭头轻唤:“繁华。”
她语气清浅没有起伏没有波澜,好似对面坐的是多年老友,而非恐怖的第一人,也不是恨不得喝血吃肉的大仇人。
但这称呼入耳,姿容美好的青年分茶的手颤了下,溅出几点滚滚茶汤。玲珑狐狸眼牢锁对方,一错不错,深怕一眼错过便是万年错过。
可为何她面无表情?为何听不到她心里想什么?
“别偷听了,白费力气。”
李璟任他拿漂亮的黑眼睛盯着自己,大方的迎上对面来不及掩饰尴尬的男人眼神。
“繁华,咱谈谈吧。”
“不谈。”
她的状态太平淡,不好的预感窜上天灵,吓得容华心底一咯噔,慌乱的打翻了热水壶。
热水蒸汽与桌面灵气混在一起,洇出一幅白生生的山水图。山水图滴答滴答的从茶几落到木地板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布置出的小天地,刹那狼藉一片,李璟眉头也没皱,焦虑压倒不服:“繁华!和我谈谈!”
“不谈!”容华眼角飞红,粗鲁的站起来便要离开。
不想李璟真怒了,一拍山水画,大喝:“坐下谈谈特么的!”
容华一噎,委委屈屈的坐回原位,两只耳朵却悄悄的拉长盖住了耳蜗。
大妞嘴角抽啊抽的:“魂淡!”
站起来隔着桌子,把他两只耳朵扒拉开。刚扒开,容华吧嗒又合上了。李璟再给他扒开,人又咔嗒合上……
如斯往复十几次,李璟脸黑了。大脚踩上桌子鲁莽的踏进他怀里,两手揪住耳尖,“给老娘开开!”
佳人在怀,虽姿态不雅弄脏了贵价的月白华裳,穿了军靴的小脚踩在他肚皮上。
但容华果断听话,半依着舱壁听她训话。手悄悄揽住女女的腰肢,渴望了好久啊好久。云深雾罩的眼眸却委屈不已,小心的凝着。
李璟无声叹息,翻到他身边没水的那边坐了,“繁华,谈之前你先答应我两件事?”
“莫说两件……”容明上玉润纤长的手指,轻柔的拨开玉雕琢的额前垂下的一缕青丝,轻轻别在耳后。
姿态撩人,魅惑无边。任是李璟吃了杀情,也觉得太美好太诱人。而后她撇嘴,杀情杀的是对容华的感情,可不是审美观。
便听容华软润淙淙的糯声,呵气如兰的响在耳畔:“纵千万件我亦答应。”
“那……”李璟正要接话,耳边放炮似的蹦了句没有标点符号的话。
“唯独分手另嫁诀别永不见之类你想都不要想生生世世你我死活在一起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璟扭脸,盯了他憋红的脸半天。不知想到什么,无厘头来了句:“大爷,气儿够喘么?”
容华突然悲从中来,高大的身躯团成一团,缩在李璟比他小两号的小身板边上,伪装幼崽。
即便如此不和谐,大妞心头仍不合时宜的冒出不足巴掌大的银白小毛狐。想到容一尾会死,“滋溜”,心揪了下。
“答应我两件事,”咳了两声压掉心虚,李璟扭开头,不待他反驳提出第一件。
“以后无论何种情况只要我不许,你不得窃听我心里想什么。答应么?”
装可怜的容明上悬在喉咙口的心肝松了松,暗道她果然猜到,哝哝的咕哝:“嗯。”
这一条答应,其实也没差。以往不也不知她心声么?唉,总归不方便了。
“第二件,”李璟搓搓脸,心头萦绕不去方才空间里明上说的事态,焦虑、恐惧、难过、愤怒……混成一种诡异的平静。
“第二件,以后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得解除我的武装,不得隔绝我和空间的联系。”
“……”这个可以不答应么?或者钻个空子?容华眼珠停在左下方,以浓密纤长的睫毛挡住狡猾的心思。
若自己答应,她岂不是想躲他就躲他,自己找都找不着了?万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