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硫垣身形晃了晃，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堪堪向前迈出一步。
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露出的惊愕神色，九歌的双拳在袖中攒的死紧。
千年里，就是这张脸在噩梦中折磨着他，日。。日夜夜。
“千硫垣，你做梦也想不到，我还能活着站在你的面前罢。”
看着九歌脸上汹涌的无法掩饰的恨意，千硫垣仿若瞬间失去言语。
殿上众人瞧见那张同狐王八分相似的脸庞，也露出掩饰不去的震惊之色。
当日那个小半妖任人欺凌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当年他忽然消失不见，众人本以为他早已暴尸荒野，议论了几日便渐渐淡忘了去。
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会再回来，还变得似乎修为不低的模样。
瞧着九歌的来势汹汹，好事的狐族长老们便义愤填膺的围了上来。
“你这血统卑微的小辈，怎可对王上如此无礼。”
“王上……？”九歌嗤笑，嘴边是掩饰不住的轻蔑，转过身，森寒的眸光从长老们身上一个个滑过。
“这是你们的王上，可不是我的。”
“你……”这轻蔑的笑容彻底刺激了狐族长老们的自尊，这小小半妖竟敢蔑视他们至高无上的王。
“楉儿……”瞧着下座的剑拔弩张，狐王轻声的唤了唤。
九歌听到这声呼唤，眼眸中的温度似乎又降了降。
“那个软弱的半妖早便死了，如今，世间只余第九歌。”
第九歌……
大殿上的一众人瞬时变了颜色，眼中却有些半信半疑，妖族王上第九歌的名号他们又岂会不知。
听闻此人修为高深却阴佞非常，处事也是极为的狠辣，稍有事情不顺意，便会大开杀戒。这样鼎鼎大名的人物，怎会是当年那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卑贱半妖。
虽说未全信，可瞧见九歌身上冰冷邪魅的气息，众人也不敢妄动，一时间，殿上僵持不下。
不过众人中既然有被妖王的名头震慑住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狐族之中的大长老站了出来，秉着教训小辈的语气斥道：“既然乃狐族血脉，却与妖界为伍，行为不端，蔑视君上，该当何罪。”
狐族自诩仙族一脉，虽说不归属天界管辖，心中却也对纯妖是极其不屑的，这长老在九歌少时便亲手教训过他不少回。故而认为，不过千年时间，这软弱的半妖想来也长进不了多少，即使他的确坐上了妖王之位，想来也未必有外界所传的那么本事。
九歌的眼神轻轻扫过面前趾高气昂的人，薄唇微微扯起，右手便搭上了大长老布满褶皱的脖颈，收紧，轻轻一提，手中的人便离了地。
这狐族大长老平素德高望重，哪里受过此等罪，不禁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想要大声呼救，却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得以眼神求救自家王上。
这大长老乃是狐族长老们的领军，就任时间也是最长，故而却也性子也跋扈了些，可是却是狐族里顶顶重要的存在，若在这里被杀，怕是要引起大乱子。
千硫垣看着九歌的动作，又瞧见大长老的求救眼神，不得不开口道：“千……”
对上九歌森冷包含杀意的目光，千硫垣生生将即将叫出口的名字吞了进去，露出一丝苦涩，“九歌殿下，我族长并非有意冒犯，还忘海涵，饶他一命，言语之间若有得罪之处，本王代其赔罪。”
九歌并不应答，也不动作，只是右手却无丝毫松动的迹象。
这大长老的面色渐渐发紫，口中渗出一丝丝鲜血来，其中一滴，恰巧落了九歌的手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