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只想问你,真心是不是真的比不上那飘渺权势?”许久,才听那微不可闻的声音缓慢而哀伤的响起。
男人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僵了僵。
他抬眸,盯着地上的女子。深邃的眸子已不出喜怒。他的声音,恢复原来的淡薄,他说,“是。”
她低低笑出了声。
果真是这个答案。
她知道他会懂。
她知道他会明白。
这下,总算是输的不冤。这下,她终是能放手。
她笑的极轻,胸口,却传出什么东西缓缓裂开的声音。
啪啦啪啦……
心碎声。
“善解人意是什么狗屁,我不懂。皇上,你可知道我们那儿有个说法,一夫多妻,终有一天是要下地狱的……”
众人又是一个倒抽气。
步倾城却已转过了身去。方才的暴怒,早已消失。只剩淡淡声音回转,“青松,传令下去,将叶妃与这两个**打入冷宫!”
她撑起上半身,抬眸,眸中是一片湿润。“我最后悔的,就是曾那样求过你,我最可笑的,就是爱上你。”
我早便应该知道,当我那样低声下气的时候,已出了局。
冷宫?
这样也好,我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用担心成为矢之众,不用日日担心哪日你不再给我温柔不再搭理我,不用泡上姜茶到你那儿去怕你不停工作而累着身体。
那些奏折很无趣吧,我本想,我与你说说话,讲笑话,你总会舒心的。
可或许对你来说,面对我会是种很无奈的事情。
爱果然是唯一一个能让人卑微到尘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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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阳冷宫与电视上所说的不一样。
没有疯癫的妃嫔,没有眼高于顶的守卫,没有诡异的奴婢。
有的,只是在开岁前十日搬进来的叶非凡与她两个婢女,以及那一片荒凉阴冷。
步倾城那一踹让兰受了极重的内伤,好在碧画与秦致青松本是熟识,在她的相求之下,步倾城才随意派了个低等医女过来。
碧画将非凡安置在一个较为干净的房间内,这才又倒回去抱了几床棉被过来。
着碧画满头大汗进进出出的模样,她心底酸涩却帮不到忙。
医女给她过,右手不仅有擦伤,且轻微骨折。多动一下都不能,只会让它更严重。她若偏要做些什么,那只是给自己等人多增负担。
她不能再害她们。
碧画本是个大宫女,又是步倾城的亲信,却因此进了冷宫。
兰本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如今却躺在那头不知是死是活。
是她的错。
为了一己私欲,走到这个地步。
窗外天色已黑,碧画见她安静的诡异,知她是自责难过。放下手中的活上前安慰她。她却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碧画叹了口气,道,“娘娘,你饿了吧。奴婢去传膳。”说完,又一滞。传膳?这都冷宫了,还怎么传膳。
苦涩一笑,“我亲自去一趟……”
着碧画转身离去,非凡若有所思。
“三生鉴册……”她垂头,向后伸出手。摸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摸到。她一惊,跳了起来。
该死!她居然忘记了那本手札!
她自未央宫搬迁出来,那手札不知还在不在!
若是被人捡了去……
想到这,非凡心神一凛。
她匆匆推门而出,奔出冷宫。直向未央宫而去。然而,她才刚出冷宫没多久,便迎头碰上二人。
“皇上,您是要去容妃那儿么?”
身子一僵。
抬头去,对面火光照明,青松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他身后的男子身着月白衣衫缓缓走来。
哦,冷宫左边不止有未央宫,且是以步倾城的乾清宫为主。而右面,便是容妃为主的平就宫。
非凡只觉可笑,这样也能碰到。
笑完,心头便是疼疼的。
她以为在得到那个答案后,再见他不会再有念想。却不想,该疼的,还是会疼。
以往招惹他的,是她。
如今,她放弃了。
不再见面,那一切的一切,一定都会变淡。
收回干涩发酸的目光,她正欲退开,躲掉这不该有的遇见。然那边,青松的话语却是忽然一停。她立即便觉两道目光定到了自己身上。
却听那男人冷冷嗤道。“叶非凡,进了冷宫竟也敢随便进出。”
她一滞,抬眸。
对面二人已向她走来。
她微垂眸,略带讥讽道,“我要去找东西,找完便回来,皇上不必担心我会跑。这么大的牢笼,能跑到哪去。”
青松蹙了眉。
怎么这叶妃无论何时都不懂忍让。
非要惹怒这男人才甘心么?
他怒了,谁会好过?
非凡正欲绕过二人离开,却听那男人淡淡道,“哦?找东西?是这个么?”
她猛的回头,他的手微举,那本古朴泛旧的手札,便捻在他手中。
“朕很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重。”他眸光微闪,着她。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可对皇上来说只是一件废品。还请皇上将东西还给我,我才能回冷宫……”她哑声道,已没了白天的激动。自嘲一笑,道,“我想……皇上应也不希望见到我吧。”
男人剑眉微挑,“叶非凡,你知道你最令人讨厌的是什么么?是你的不知进退。”
非凡一怔。
不知进退?
他想说什么?说若不是她的不知进退,他给她的宠爱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