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我妈出了那个院子,我就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
我家遗传,基本上都贫血。也许不该说是遗传,因为那个老妖婆曾经说过,贫血,那是穷人病,只有家里穷的人家,才会得那种病,富贵人家,谁会贫血呀。
呵呵,富贵人家都是高血压是吗?
我妈一直没有说话,我便知道,她是不是有点问题了。我扶着她在街边的石阶上坐下来,她不停地抚着胸口。
经历了刚刚的一幕,此刻我的胸腔里也堵得难受,头有些晕眩。但是我却没有我妈那么明显的喘气的感觉。
“妈,你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眼泪都飚了出来,我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真的不希望让我妈也跟着后面心力交瘁。
“怎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呜咽着,就开始抹眼泪。
怎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不想,我也想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事情就真的这么发生了,就这么发生了。
我的眼泪也开始不停地往下掉。我知道我没用,我懦弱,我没有主见。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它真的就那么赤果果地背叛了我了,我没有办法!
“我家笑笑怎么这么命苦!”她边哭边说,突然一个情绪激动,竟然有点昏厥的势头。
一口气没托上,她就瘫倒在了我身上。
“妈!妈!”我扶着她,整个人都慌了。
她沉重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更仿佛是压在我的心里!我怎么会如此狼狈!我是她女儿,不能带给她安心快乐的中老年时光,却让她这般为我心碎为我心伤!
我想扶着母亲站起来,打车,但是她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我竟然没能挪动她。
“妈!”我哭着喊她,但是她已经昏厥过去。
可是我却害怕她会不会出事。
我的人生仿佛这一刻才开始真正的陷入了低估,眼前一片迷茫,迷茫的,我看不到丝毫希望。
这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我跟前。
顾云飞从车上下来,看了眼前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妈她晕倒了!”我看到他,眼前立刻燃起了希望。
“我来,你先上车!”他皱了皱眉,将我妈扶了起来。
我将车门打开,钻进去,他扶着我妈将她送进了车里。
看着他将车门关上,我的心里仿佛什么东西正在被融化。能在这里遇到他,真好!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我妈,我从来没见过她晕倒。
他将我们送到医院,又前前后帮忙挂号和就诊,最后得知我妈并没有大碍,只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加上本来就贫血,所以才会这样。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守在我妈床边,我不停地想着,她醒来后,我要跟她说些什么,我要告诉她些什么。我怕,如果什么都跟她说的话,她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我知道是顾云飞。
“谢谢你!”我轻轻地说。
“我只是认为,提前去比较好,早迟,你也会打电话给我的。”他说话的语气很笃定,似乎已经认定,我一定会去找他。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我只知道,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是顾楠;而顾楠,依靠的,是他。
不知道是他习惯了被顾楠依靠,顺带着开始习惯让我依靠,还是我真的有形无形中,依靠了他。
也许这样不好,但是,我却接受了这样。
母亲醒来的时候,眼角就没停止过流泪。我知道,也许她比我还伤心。
我的事情,事无巨细,这一次,她全部都要知道。了解清楚之后,便开始骂我,骂我蠢,骂我当初不听话,骂我面对这么多委屈还一个人扛着。
我无话可说,我心中的疼痛像是电影一般,一幕幕地重新来过一遍,而这一遍,甚至比真正经历时还要疼。我哭的话都说不出口,哭的气都喘不过来。
我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我母亲,她可以数落我犯过的所有错误,可以指责我的所有的懦弱,可以打我,可以骂我!
我知道,因为她心里,比我还痛!
骂累了,哭累了。母亲吵着要带我回家。
我扶着她离开医院,顾云飞说,先送我们回他家。
我坐在车里,一刻不停地哭,抽泣,这一生的眼泪仿佛在这一个小时,都要流尽了。母亲将脸别过去,她说不想看到我,但是我知道,她别过去的脸上,早就布满了泪痕。
我不是个好女儿,我竟然让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的母亲为我心伤成这样!
车停的时候,我还在哭,母亲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下了车。
“到了!”顾云飞喊了我声。
我爬下车,站起来,一股热流窜上大脑,双腿一软,我就向顾云飞身上倒过去,整个人扑在他怀里,接着,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天早晨,方泽凯告诉我,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那个女人,叫宋心静,他们有个三岁的儿子。
这一次,我没有哭闹,没有看他们脸色。一纸诉状,我将他告到了法院。
他说恨我,我没有说话。他背叛我在先,我这么做,只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他视我为玩偶,践踏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何必对他心慈手软。
恶毒的老妖婆对着我指手画脚,恶言相向。什么叫十代以上都没有一个有钱人?你家有钱,你家有钱怎么连个亲戚都不愿来往?你家有钱,怎么逢年过节都冷冷清清?你是曾经辉煌过